“不管有事无事,我也就这一次。”

她冷眼看向谢濯光,“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裴尚的妻了。谢濯光,”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若你还有廉耻之心,定知觊觎挚友之妻,是何等遭人唾的小人之举。”

“谢濯光,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耳侧呼啸的风,将这句轻飘飘的话,一下吹得了无痕迹。但谢濯光听来,这话却犹如一记响钟,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不管不顾,对着远去的背影就是一句:“若我说我想起了呢?”

窈娘,你可会怨我?

他真正想说的话,未说出口,就听得虞明窈冷冷四字“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谢濯光向来挺直如竹的身躯,终于直不起来。

他有愧,对于她,他有愧啊!

几尺之外,裴尚贴身靠在舱门之处,垂着身子眉目半敛,露出一个半是嘲意,半是讽刺的笑。

自己这挚友,果真如想的那般无义无情。好在……

心上人心里装的还是自己。

第52章 裴尚想劝谢濯光放弃

谢濯光回房后就病倒了, 还是小二前来送餐发现的。

这都大半日了,屋子里的人仍未出舱门,早上的膳, 也没人出来拿一下。敲门还听不到里头人的动静, 小二赶紧着急忙慌联系程青。

程青知晓后,一时也顾不得保密了,径直朝天字五号舱冲了上来。

待舱门冲开后,他同传话的小厮一看,谢濯光嘴唇干燥起皮, 脸烧得通红。本就是大病初愈之躯,现下又遭逢此大难,人瞧着更加憔悴了。

程青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叮嘱小二找个靠谱的郎中。

他一人,立于床榻旁, 眉宇间的愁容能夹死蚊子。

不过一段感情,何至于此?

天下有那么多女子,为什么非得执着虞姑娘?人虞姑娘都名花有主了, 还是先前同世子爷, 最要好的裴少爷订的亲。

程青深深叹了口气,将被子扯过来, 给谢濯光盖好。

床榻上,谢濯光还是昨日那身衣裳,身上的大氅未解, 就这么维持这个姿势,浑身蜷缩, 过了一夜。

被子叠得四四方方,就在他手旁。只需轻轻一扯, 便能扯到身上。可谢濯光,就跟肉身同魂灵分离一样,竟是丁点求生之意都无了。

平日里一派风光霁月的人,现下满是颓唐。

程青送别郎中后,心事重重。刚大夫说了,谢濯光月前那场大病,身子亏空了不少,现情志郁结,高烧不退,病人若继续这般毫无生意,就是原本能有九成希望好转,被他这么一折腾,顶多还剩一成。

“心病还需心病医。”

大夫摇头叹气往外边走,身后一小二跟随他,同去拿药。

程青怔在原地,心绪越发复杂起来。

天字四号房。

虞明窈照例接过李庆手中碗,照料裴尚用膳。

裴尚晕船晕了几日,前几日一直病怏怏的,面色惨白,满目憔悴。

或是昨日,两人胡闹了一通,裴尚也没那么闷得慌了。

虞明窈今日瞧着裴尚的面色,较前两日,容光焕发许多。眸中那股勾人又得瑟的劲,也开始回来了。

“成日窝在这,闷不闷?若是闷,我寻个风小点的时辰,陪你去外边透个风?”

虞明窈从袖中扯出一方锦帕,给裴尚揩了揩嘴角。她的注意力全在裴尚嘴角刚沾上的汤汁上,浑然没有察觉裴尚看她的眼神,不同以往。

多了几分占有欲拉满的深沉。

她这话一出,裴尚丁点想要顶嘴反驳的心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