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着她的表情。

如果陈妩回来了，应该不愿意给伤害过她的人讲题。

她没看他，歪过头望了望题，随后抽出一支铅笔问：“可以在你试卷上做标记吗？”

“当然可以。”

铅笔线条落在卷子上将关键句勾了出来，然后在阅读段落的右边，记下关键知识点。

凝着她安静侧脸，许溯半是失落，半是庆幸，失落她完全不知道属于他的那一段，又庆幸她还好不记得，所以对待他的态度只是对待普通同学。

收回试卷，许溯掏出一颗糖放陈妩桌子上，她刚要摇头，许溯连忙追了一句：“只是感谢你给我讲题，一颗糖而已。”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陈妩的新同桌是李菲凡，明年会参加艺考，她扭头扫了眼许溯，悄悄问陈妩：“他在追你？你喜欢他吗？”

班级同学或许看不出来，但身为同桌，李菲凡发现许溯好像对陈妩，有一些好。

这种好和许溯对林芊大张旗鼓的好不同，他只是会在陈妩要去拿黑板擦的时候，先把黑板擦了；又或者是拿作业本时，多拿了两本，连李菲凡也被照顾到。

可他也不说，就像是简单地帮同学拿作业一样。

连拒绝的点都没有。

陈妩低着头改错题：“不喜欢。”

许溯放下糖的时候只有李菲凡看到，如果现在走过去还给他，反而多了麻烦。

陈妩把糖给李菲凡，“吃不吃糖？我不吃。”

李菲凡扭头瞄了眼许溯，正好和许溯的视线对上，她缩了缩脖子，小声说：“算了我还是不吃了，他明明给你的。”

许溯就看着那颗糖在桌角，从午休放到晚自习。

就在晚自习的最后十分钟，陈妩的前桌转过身说了什么，随后再转回去时，带走了那颗糖。

放学后，外面的天已经暗了，走廊上廊灯开着，陈妩原本正慢慢地收拾书包，抬头望了眼教室前门，忽然手上速度加快。

许溯目送着她的背影，跟着走了两步，却看见周聿正等在门口，周聿接过陈妩手里的袋子，和她并肩离开。

许溯的心里特别平静，他缓缓走回来，坐在椅子上，等到教室里差不多都空了他才慢慢地拎着书包离开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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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的时候，教务组老师在升旗仪式上表扬了近期竞赛中获得名次的同学，领奖台被用作演讲，共有三名学生进行发言。

陈妩是第一位学生，她参加了高中组全国英语演讲大赛，并取得了市一等奖的成绩。

许溯在高三一班的队伍里鼓着掌，却想不起来上一次她有没有参加这个比赛。

等到周聿出来时，台下的掌声更为响亮。

他在全国数学和物理大赛中，都拿到了国一的名次，芝兰玉树的少年甫一开口，台下便是尖叫，然而他和报幕一般，机械地、平淡无波地念完了演讲稿。

演讲的三人站成一排，周聿立在最左边，右边是另一位文章获奖的男同学和陈妩。

他侧过头，站中间的黄同学友善地朝学神笑了一下，周聿又无声地回过了头。

黄同学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右边的陈妩也朝他看过来。

黄同学同样报以微笑，女同学好像愣了一下，随后也朝他笑了一下。

她难道也不是看他吗？

黄同学不解。

但他的谜题很快得到解答。

年级里的人崇拜周聿。

说他和高岭之花一样，可远观不可靠近。

而现在，有同学捧着一束花忽然出现在领奖台下，整片操场的起哄声、掌声忽然更加热烈了起来

没有人怀疑这是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