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里带出来的彩绘座架挑杆灯,烛火微微跃动。帐外朔风掠过驼铃的声响,听起来有些怕人。
暮雪望着眼前?的女子,三四十岁的年纪,鬓角已有不少白发,垂落在洗的发白的旧衣上,经纬里尽编织着前?尘旧事。
“昨日之事不可追,可喜你们都熬过来了。”暮雪想?了想?,道,“本宫赐你一坛酒,漠北的风沙大?,我正缺你们这样的利落人。”
曾秋华俯首:“愿为?公主效忠。”
暮雪传人拿酒时?,荣儿进来悄悄说?:“有位妇人,说?是来与您请罪,在帐子后面跪了有一阵了。”
暮雪望了一眼曾秋华,曾秋华微微颔首,示意是郑云起。
曾秋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人还是有点分?寸。
暮雪原本打算让郑云起进来,话到嘴边,忽然改了口:“再等半炷香叫她进来。”
帐外,从缝隙里漏出的暗淡烛光照在荒漠贫瘠的地上,曾秋华盯着那土,膝盖隐隐为?碎石膈着疼。
其实?大?帐正面,铺有一大?块鹅黄毡毯,但她特意选了侧边的阴影处跪着,不至于太显眼让旁人疑惑,但知内情的人却可注意。
伍嬷嬷领着侍女搬来酒,从她身?边路过时?,留下一声冷笑。
活该,为?了在公主面前?出头,故意说?怪话,显着她了!
郑云起恍若未闻,依旧神态自?若地跪着。
她是在曾秋华进帐后来的,本已跪了半个?时?辰,自?通传后,又跪了半炷香的功夫。
郑云起进帐来,布袍膝盖处明显一片灰痕,可知时?实?打实?跪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