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还得?埋,费工夫。”郑云起大口啃着馒头?,道,“那个公主瞧着也挺心疼人的,不是还让人来问了嘛,丢了还得?寻。”

她们俩人算得?上是相知半生,彼此命运又多有相似之处,虽平常鲜有往来,但曾秋华平常一直注意着郑云起。

曾秋华道:“其实我觉得?,公主是个很好的人,你若愿意,说不定一身?才华又有用武之地。”

郑云起嗤笑一声,三两口将馍馍吃完,站起身?来。

“曾秋华,十七年了,经历过?这么多烂事,你还在做遇明主的梦。”

“做梦不好吗?”曾秋华微笑道,“不带点期望,这日子如何熬下去。”

郑云起站着,她坐着,彼此相望,两道目光撞在一处,针尖麦芒。

正在此时,听?得?远处隐隐有骚动。

“公主来了。”一人高兴道。

“她亲自过?来了?”

“是!”

一个男子欢欣雀跃:“她还带了肉!”

……

暮雪使人抬了一大筐牛肉干来。

因听?说前路没什?么驿站,也没什?么像样的城镇,暮雪特意使人在归化城时紧急做了好些。

这年头?的牛肉干还比较原始,顶多加把盐作?为调味。暮雪使人做的这些,在口味上更?多独特些。五香的牛肉干棕红透亮,用辣子腌的透着一股香气,牛肉边角料也没浪费,叫油炸了酥酥的,又脆又好吃。

“想吃什?么味道的,你自己挑。”暮雪瞧见妞妞,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爱怜道,“吓坏了吧。”

“有点,”妞妞笑着,挑了一块五香的,咀嚼起来满口香气。

旁的人瞧了,也咽下吐沫。

经过?一场惊吓,一餐好吃的,总能让人稍稍得?些安慰。

这样香的牛肉干,让原本?已经吃了饭的人不禁也多吃了些。

“咱们分得?这么一位主子,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捧着饭碗,一个人感叹了一句,声音虽轻,却引得?周围人纷纷认同。

但愿这位公主能长命百岁,他们这些人真的再不愿经受波折了。

暮雪一路缓缓行来,或聊几句家常,或问问手艺,清清楚楚感觉到,这些陪嫁户待她的态度愈发尊敬和温和。

只是路过?副管事曾秋华时,听?见她身?旁一个妇人冷笑了一声,低声嘀咕:“倒是会收买人心的好手段。”

这话说得?很轻,只有她身旁的曾秋华,和擦肩的暮雪听?见。

暮雪愕然回?首,目光落在那位妇人身?上。她已经有了年纪,气势却仍存,不过?是粗布衣裳以?及蓬乱的鬓发很容易让人忽略这一点。

这个人,应当有些来历的。

掐着这个时机正好说与她听?,是什?么想法呢,想激怒她?

暮雪上前一步,微笑道:“你似乎有话要说?”

曾秋华去拉郑云起的衣袖,郑云起径直甩开,依旧轻声道:“公主贵人踏贱地,无非是趁机想要博个好名?声,让这些人能忠心于你罢了,难道不是?”

陪在暮雪身?边的伍嬷嬷赵妈妈闻言,脸色立刻变了。

伍嬷嬷指着她鼻子道:“你个疯妇在胡言乱语什?么?”

曾秋华扑通一声跪下,替郑云起请罪:“公主,她着实有些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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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请您莫跟她一般计较。”

“无妨。”

暮雪倒是稳住了心神。这时候若真勃然大怒,把这人打一顿,倒成了她的不是。

她缓缓道:“你既然有疑惑,我便与你说一说。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我今日来,大家所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