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一点点,指甲盖那么大。”
两人漫无目的说话,想着春天的事。一阵狂风突然袭来,毡包剧烈地摇晃起来。毡包顶部发出不详的“吱呀”声,往下凹了一大块。
一定是积雪压在上面,格日勒和察格立刻站起来,手臂伸长,试图支持那一块。
然而没有用,只是越来越往下压得?厉害。这样子?不行,要是毡包给压垮了,他?们会冻死在野外。格日勒咬了咬牙,要妻子?顶住,自己寻了把铁锹和绳索,用毛毡胡乱一卷,冲到毡包外边去。一出去,风雪立刻将?他?整个笼罩住,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格日勒眯着眼?睛,强撑着清理毡包顶部的积雪。天太冷了,又是雨又是雪,结了冰,很难铲掉。冷风很快将?他?的手冻得?通红,动作变得?僵硬而迟缓。
直到睫毛和胡须上结满了冰霜,他?才勉强铲掉了雪,又固定了这一块顶棚。
回到毡包内,格日勒牙齿直打颤,妻子?察格又是喂奶茶又是给他?搓手,好?一阵才缓过来。
呼啸的风声仿佛小些了。
格日勒缓过劲来,道?:“风好?像小了,我去看看羊。”
“晚点去吧,你刚刚冻得?厉害。”
“没事,我好?着呢。”格日勒摇摇头,“羊圈那边我挺担心的。这么大的雪,围栏可能撑不住。”
羊圈就在毡包后边,格日勒靠近了一瞧,心沉了下去。自己搭建的围栏本来就略微简陋,这样的大风大雪,哪里抵抗得?住,有一半垮了,断裂的木杆七零八落地散落在雪地里,有的被埋住,有的漏了一点尖尖。
最糟的是,羊群少了一大半原本五十多?只羊,现在只剩下十来只蜷缩在残存的围栏角落里。羊身上都是雪。
“不好?了,羊圈塌了,羊跑了一大半!”
格日勒跌跌撞撞地跑回毡包,满脸煞白。这些羊是他?们全?部的家当,是来年?换取粮食、茶叶等必需品的全?部指望。没有羊,他?们就算熬过这个冬天,也很难熬过下一个冬天。
听说这个噩耗,妻子?察格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她冲出去瞧,果真羊群少了大半。
“怎么会这样。”她嗫嚅双唇,喃喃道?。
格日勒胡乱把残存的羊圈搭了搭,转身道?:“我去找,这也没多?久的功夫,羊走不远,它们应该就在附近。”
“不行!”妻子察格抓住丈夫的手臂,“这雪说不定等一下又下大了,万一迷路怎么办!”
“不会的,”格日勒道?,“这一片我们再熟悉不过了,羊肯定在下风处避风。我往那边去找,很快就回来。”
“你要去也行,我跟你一起。”妻子?察格不肯放手,“要不然就都不要去。”
格日勒看看天色,这一会儿雪倒是没什么,便道?:“走走走,我们快去快回。”
连日的大雪,积雪深处足有齐腰深。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在雪地里跋涉。寒风穿透了羊皮袄,清寒入骨,很快脚趾头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只是凭着一口气坚持着在雪地里前?行。两人四处张望着,搜寻着任何可能是羊的踪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什么都没有找到。四周除了茫茫白雪,别无他?物。
忽然间雪又落的大了。漠北的风雪完全?没有什么道?理,想来就来,来得?肆意。雪花迎面吹过来,打的他?们两个人睁不开眼?。
走不动了,格日勒抱着妻子?,蜷缩在雪地里,祈祷着风雪快快停歇。
雪却越下越大。
“我有点想睡觉了。”妻子?察格喃喃道?。
“不行,不能睡,你想想小宝,他?等着我们回去呢。”
妻子?勉强着尽力?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