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先皇,明知道谢萤露与盛溪林两情相悦,却硬是要强*逼谢萤露入宫为妃,又不一心待她,她稍作勾引便能上钩;
她恨盛溪林,惹了谢萤露动心,给了她厮守终身八抬大轿的誓言,却又不敢为了她对抗先皇;
她恨谢家,为了所谓的?高门权位,能把女儿送进吃人不眨眼的牢笼里去;
她恨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狠下心抽身离开。
谢萤露死后,她的恨意更深了。
因为她恨先皇,所以她要让先皇死之前知道,他的?皇位终究会落在他儿子和他妃子之子身上;因为她恨盛溪林,所以她要让盛溪林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上。
而她从没有真的?,哪怕有一刻,把金子晚当过是她的?孩子。
每一次她看到金子晚就能想到先皇,就有无?尽的恨意在她心里如野草般疯狂的?生长,她反复地强调要金子晚为盛溪云豁出性命,要做他脚边的一条狗,手里的?一把刀,就是为了心里已经扭曲了的?复仇快意。
三页的信纸上,只有两句话是关于他金子晚的?。
你我母子缘浅,若有来生,不必再念。
我解玉珑此生,于你虽有愧,但?不曾有悔。
*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残萤栖玉露,早雁拂金河,出自许浑《早秋三首》
第225章
金子晚久久沉默。
顾照鸿刚要出?声, 金子晚便把那封信递给?了顾照鸿,他一目十行地看完,眉峰里拢聚了巨大的怒意:“你是她亲生的孩子,她怎么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 金子晚便轻声道:“她从未把我当过?她的孩子, 我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她的一个复仇工具。”
顾照鸿怒不可?遏,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发火,只是一字一句道:“她不配为人?母。”
金子晚道:“我以前曾问过?我为何叫金子晚, 她同?我说, 因为我出?生在天色已晚的子时。我又问,我爹是谁,他姓金么, 她从没有回答过?我。”他的目光落在了顾照鸿手里的信纸上,“如今我知道了。”
“在看到这封信以前,我以为只有我看到那句‘是娘错了’,我才能把这一切都放下。”金子晚木然,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句‘于你虽有愧,但不曾有悔’亦能让我放下。”
他确定了解玉珑从没有真的爱过?他,也是一种通透和放下。
在过?去的人?生里, 解玉珑俨然变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断地说服自己其实解玉珑是爱他的,只是她性?子如此,又欠了天大的恩情,才会对他如此残忍, 在这种自我欺骗和现?实之间不断挣扎,身心俱疲。现?在他不用再挣扎了, 也不用再自我欺骗了。
解玉珑对他只有一点点的愧,而连一点点的爱都不曾有过?。
顾照鸿把那封信放下,伸手扳过?金子晚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沉声说:“她不值得你。”
“我知道。”金子晚轻轻,“我用我的前二十二年还了她的生养之恩,后面的几十年,她的恩情便与我无关了。”
金子晚拿起了那封信,放到了烛火上,烧了。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美?得惊心。
他放下了,也和解了。
……
第二日,顾照鸿收到了鹰隼带来的密信。
鹰隼拍打着窗棂的时候金子晚还没有醒,是顾照鸿下床去拿的信,等他把信展开的时候,金子晚慵懒沙哑的声音才传来:“盛溪林?”
顾照鸿颔首:“他要你想?办法在这个月十五的时候调开西阳门守卫。”
金子晚半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