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晚舔了舔唇, 想到了方才顾照鸿一剑破阵的剑意,问:“你的内力是不是又涨了?”
顾照鸿翻身到他身边半躺着,把金子晚搂在怀里,抬手到半空,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骨节分明的右手:“我一直未曾突破内功第九层, 而在悟到了任砚生子阵中的生死之意时,我顿悟了, 第九层也破了。”
内功……
金子晚问:“你练的内功一共几层?”
顾照鸿答:“十层。”
金子晚喉头滚动了一下,扭头去看他,眼底沉沉:“你的内功是谁教你的?”
顾照鸿张了张口,还?没等他说话,金子晚先说了:“之前你提过,你小的时候性格偏执,你父亲怕你误入歧途,于是寻了至阳的心法来让你练,对么?”
顾照鸿点头,但实在有些摸不到头脑为什么?他要问自己的内功,而且如此严肃。
金子晚声音微哑:“你知道那本内功心法,是你父亲从哪里寻来的么??”
顾照鸿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从裴宗师那边寻来的,但他也只是给了我这本心法去练,并没有教过我。”
金子晚的心好似一瞬间落入了无底深渊。
顾照鸿见他的表情不对,忙伸手捧住他的脸让他和自己的目光对上:“到底怎么了?”
金子晚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语调都厉了起来:“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心法?!”
顾照鸿茫然。
金子晚一字一顿:“裴昭让你练的,是当年竹河练过的非、心、经!”
非心经!
顾照鸿一怔,捧着金子晚脸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非心经?”
金子晚没想到裴昭还真的把非心经给顾照鸿练了,很有些咬牙切齿,连宗师也不叫了,直接开始叫名字了。
顾照鸿却好似醍醐灌顶,恍然明白了什么?,喃喃道:“懂了……我懂了……”
金子晚没听到他的话,只顾着抓着顾照鸿的手腕急急道:“你就从没有过不舒服的时候吗?你对血有渴望吗?”
金子晚把自己皓白的手腕递到顾照鸿嘴边,试探着:“你想喝吗?”
顾照鸿:“……”
顾照鸿轻轻地把他的手腕拿下来,哭笑不得?:“别闹。”
金子晚紧张地看着他。
顾照鸿轻轻地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我没事。”
金子晚拧起眉:“你怎么可能没事!”
那可是非心经!是,练了以后是会武功绝世?非常人可及,可这吸食人血的连带成瘾又岂是说着玩的?不然当年竹河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
金子晚怎么可能不心痛如绞!
他登时直起身子,拉着顾照鸿就要下床:“走,回风起巅,求华宗师帮你看看,有法子可解,这一定有法子可解!”
顾照鸿却拉住他不让他从自己怀里离开,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晚晚。”
金子晚背对着他坐在床沿,双脚已经落在了地上,被他拉着无法动弹,但是任凭顾照鸿叫他,他也不回头。
顾照鸿又叫他:“晚晚,你转过来。”
金子晚垂着头,他漆黑如墨的长发垂落颊边,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顾照鸿手上使力,把金子晚一把拽倒在床上,去寻他的脸,等捧起金子晚那不比他手大多少的脸的时候,他怔住了。
金子晚那双秋水寒潭眼,在常人面前冷如冰霜狠如刀刃的眼,如今双眼通红。
顾照鸿大震,喃喃:“晚晚……”
金子晚抿了抿唇,刚要说话,一滴泪却好似无法承受他再多的情感,于他眨眼间从羽睫中落了下来,在他白如冠玉的脸上滑过一个心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