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了。记得这件事不?准告诉闻舟,他听了定会忧心。”
杜晃无奈,只得答应。
此时已过?亥时,夜色浓重,陆槿梨的马车在夜晚的掩盖下驶向城外,因为有沈钧之前的运作,一路上并未受到阻拦。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荒凉破败的小庙前。
庙里供奉的佛像染上灰尘,有些地方甚至开裂,佛像底下绑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嘴唇下留着胡须,做一副文士打扮,被绑着却很沉得住气,见?到她依旧盘坐着闭目不?言。
可惜再硬的骨头对陆槿梨来?说都是形同虚设,她挥手让所有人?背对着她,而后上前一步。
沈钧他们抓到的是陆泽迁身边的一个谋士,这个谋士与陆泽迁的关系很亲近,但陆槿梨审问过?后,发现他其实并不?清楚陆泽迁将解药藏在了何处。
然而幸运的是,此人?是个谋士,比陆泽迁身边那些兵卫要?敏锐很多,即使不?知道解药在何处,他也从蛛丝马迹中觉察出,除了陆泽迁以外,究竟何人?清楚解药的所在。
那人?正是陆泽迁的第一心腹,是陆泽迁做闲散亲王的时候就陪在他身边的太监,被人?称作王公公,负责陆泽迁身边的一应大小俗务。
若非必要?,王公公都是会守在陆泽迁身边的,要?想将他单独骗出来?,很难。
但对陆槿梨来?说,不?是没有办法。
她手里还捏了一张牌。
雪竹。
那日头破血流后雪竹本?该躺个好些天,但她作为墙头草却并不?怯懦,反倒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她生怕回?去躺着显示不?出女帝对她的苛待,于是第二天硬是拖着病体?起来?上工。
等?陆泽迁回?来?,忙不?迭就去陆泽迁面前卖惨,好让对方看见?自己?为了卧底付出了多少。
雪竹运气挺好,陆泽迁这段时间正巧听了座下谋士的建议,在尝试着逆转声誉,于是大手一挥,便将她提拔为了养心殿管事女官,权力颇大。
如?今她已成为了女帝和摄政王之间的双面间谍,有雪竹帮忙掩藏,陆泽迁根本?不?清楚陆槿梨最近的一举一动。
回?了养心殿,陆槿梨立刻吩咐雪竹想办法将王公公单独带出来?。
雪竹是个聪明人?,自然想得到此事做完之后可能有的后果,但她已经没有资格再摇摆不?定,只是跪求陆槿梨。
“雪竹只求陛下在奴婢死后,保全奴婢一家人?的性命。”
“你倒是重情。”高台之上的少女笑?了笑?,意?味不?明道:“放心,忠于朕,为朕做事,你就不?会死。”
雪竹当时并不?理?解这句话。
直到暗卫们将被打晕的王公公送入陛下的书房,而后王公公被悄无声息的送回?他自己?的房中,次日起来?却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被打晕过?的事对她一如?往常时,她的心底不?禁泛起深深的恐惧与庆幸。
恐惧于曾经的背叛,庆幸于如?今终于没再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