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某刻开始,背上的痛感似乎减弱了,因为疼痛而长存的冷意?也在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融融的暖意?,体?内一直被痛苦压制的困意?和疲惫如?排山倒海的反扑而来?。

纵然沈钧心底记着女帝在身边,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睡着,但如?何抵得过?身体?的生理?反应。

更别?说还有一只手温柔的拂过?他的发顶,像是撸小猫一样轻轻撸过?他的发,让人?仿佛经不?住要?发出如?猫咪一般舒适的呼噜声。

陆槿梨摸着摸着,就感觉掌下的脑袋轻轻在她掌心里蹭了蹭,紧接着对方整个人?都蹭了过?来?,像是觉得冷,所以要?将被窝中两人?之间的间隙填得密不?透风。

于是她换了个姿势把沈钧揽进怀里,注意?着避开他的伤口?,让他整个人?趴进她怀里,然后继续有一下没一下顺着他的发。

大概是早年间吃过?不?少苦,后面也没怎么在意?过?,沈钧的发质其实有些小粗糙,但胜在发量多,主?人?又有点小洁癖,即使受了伤也不?忘清洁,蓬松感十足,摸起来?很舒服。

静谧的空间里,耳边只有雪落风刮过?窗户的轻响、火盆偶尔的噼啪作响,以及怀中人?伏在怀里逐渐平稳的清浅呼吸声,即使是陆槿梨,也不?禁生出一点岁月静好的错觉。

只是轻微的一恍惚,外面忽然传来?叩叩两下敲门的动静。

杜晃先是敲了敲门,又等?待了一会儿,听见?里面轻轻传来?一声进来?,才仔细拂去袖口?的雪,整理?好衣装,推门而入。

然而穿过?屏风,见?到里面的场景时,却差点没忍住惊叫出声,好在女帝一个凌厉的眼神及时阻止了他,杜晃咽下快到嗓子眼的惊呼,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多问,匆匆忙忙背过?身去。

救命!大人?怎会被女帝抱在怀里?!

杜晃恨不?能自己?没看到这一幕。

但既然看都看到了,必然是主?子授意?他知道的,尽管不?知女帝究竟是何用意?,但杜晃深知这件事绝不?可再叫旁人?知晓,往后需得多费心给他们打掩护才行。

陆槿梨淡淡扫过?侍从的背影,满意?于对方的识趣。

她替沈钧捻好被角,放轻脚步走出房门,杜晃小心控制着力道的将门合上。

女帝站在廊上,眼神放在窗外那颗枝桠间挂满霜雪的松树上,淡声问身后跟过?来?的杜晃:“你们抓到的那个人?如?今关在哪儿?”

杜晃低着头不?敢直视圣威,恭敬回?答:“正关在离城东五里地的破庙中。”

陆槿梨点头:“既如?此,也不?必送去刑部,直接带朕过?去,由?朕来?审问。”

杜晃一惊:“陛下,这……这不?可!”他怎能带帝王踏足那等?肮脏破败之地。

陆槿梨做了个手势,压下他剩余的话:“劝阻的话朕不?想听。”

接着她又缓下语气循循善诱的安抚:“此事若一日不?解决,你们大人?便一日不?会安心。闻舟本?就受了鞭伤,心绪繁重之下伤只会好得更慢。带朕过?去,朕今晚便能将此事解决。”

“你难道不?想让你们大人?赶快好起来?吗?”

杜晃只是沈钧身边的贴身侍从,没资格知道女帝中毒一事,因此陆槿梨这里刻意?用了含糊的表达,但对方其实压根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的心神全都落在那声“闻舟”上。

闻舟是大人?的字,在此之前可没听女帝唤过?谁的字,也没见?女帝关心过?哪个外人?的安危,所以大人?果然是……

杜晃将脑中想法强行压下,既然女帝心意?已决,他也无从劝阻,只得正了正神色:“陛下请跟属下来?。”

陆槿梨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