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迁强压下心底不快。

罢了罢了,不是早知?女帝精神?不稳定,有时疯得厉害吗?跟她计较什?么。

太监喊了上朝,朝臣们定定神?,互相?看了看,按照流程开始上谏。

陆槿梨懒洋洋的倚在龙椅上。

这龙椅宝座十分宽敞,上面铺了层厚厚的毛毯,原主中毒很?深,这副未被同化完全的身体不怎么好,靠着靠着就开始发懒。

陆泽迁抽空看她一眼,深深皱起眉。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废物。

亏得晚容费力将她送上皇位,却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时,朝臣中有一人?站出来?:“王爷,昨日陈大人?提到的赋税增收一事还未有个定论。太后娘娘畏寒,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还望王爷您早做决断啊。”

陆槿梨抬眸瞥了一眼。

此人?是户部侍郎,他提到的陈大人?则是户部尚书?,都是陆泽迁手下的官员。

陆泽迁装模作样的思忖了一会儿,忽得转身望向皇位上的女帝。

“陛下怎么看?”

众臣的注意力隔了许久又回到了帝王身上,被所有人?注目着,陆槿梨只?是平静的换了个姿势继续倚着。

陆槿梨打了个哈欠:“母后身子骨不好,行宫自是要建的。”然而还不等户部侍郎面露喜色,女帝又话音一转:“但朕昨日听沈卿所言,亦觉得十分有理。赋税乃国之根本,不该轻易动摇。”

陆泽迁拧眉,隐约觉得事情有点脱离掌控:“那陛下觉得应当?如何?”

陆槿梨一拍巴掌,十分光棍无赖的说:“行宫建造无非就是要砖要木头,朕看母后那座凤鸣阁也空置许久不去,不如索性将凤鸣阁拆了,去建行宫好了。”

陆泽迁面皮一抽,即便他再嗜杀残忍,也断然说不出如此无知?的言语来?,他用手指着陆槿梨,“你?你?你?”了半天,被气得说不出话。

最后只?能怒骂一句:“无知?小?儿!”

“原来?皇叔也觉得朕这句话无知?可笑?”

女帝兀得敛起脸上散漫的笑意:“在朕看来?,陈大人?的提议更?加无知?可笑,增赋税以建行宫?这是哪个蠢货提出来?的东西?”

她腾得站起身,将太监递来?的奏折劈头盖脸的往户部侍郎脸上砸,怒喝道:“愚不可及的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给朕瞧瞧!瞧瞧皇城之外的百姓现在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增加赋税?你?知?道增加赋税会死多少人?吗?你?知?道会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个冬天吗?不知?道是吗?不知?道你?就给朕滚出去跟他们过一样的日子!”

“更?何况!仅为?建一行宫而罔顾天下百姓的性命,你?以为?天下人?会如何议论太后?!如何议论摄政王!如何议论朕!难道你?要让朕的母后平白无故背上那些骂名吗,遗臭万年吗?!难道你?能杀光所有人?,堵住那悠悠众口吗?!”

陆槿梨暴喝一声:“赵峰,你?究竟是何居心!”

“陛下……陛下息怒。”

在女帝投来?的满含煞气阴戾的眼神?里,赵峰腿一软,竟“啪”得一声没?出息的栽倒在地?,只?勉强记得给自己摆出跪姿。

下首的大臣为?帝王气势所摄,呼啦啦跪了一圈,高呼陛下息怒。

女帝似乎是骂累了,她重新坐下,扶着额头,神?情略显疲惫:“赋税一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来?人?,将赵峰压入大牢,交由刑部审理。能提出这种建议的人?,不是愚蠢就是恶毒,竟然想让母后受万人?唾骂,实在是可恨至极。”

“皇叔,你?说是也不是?”

陆泽迁脸色已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