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常德此举是出于对岑裕的忠心?的份上,她并?没有计较对方的无礼。

一盏茶的功夫后,与软枕一道?送过来的是陆槿梨的晚餐。

下人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陆槿梨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托起岑裕的脖颈,将?他平放在软枕上,而后解开?床帐遮挡光线,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整个过程没有产生一点声音。

常德跟在陆槿梨身后走出房门?。

下人们将?碗筷摆好,将?托盘里的菜品取出来一一摆在桌面上,陆槿梨洗完手坐下来扫了一眼:“怎么多了一道?菜?”

常德微笑:“这?是督公大人点的香菇鸡丝粥,不是给国师大人您吃的。”

陆槿梨并?未理会常德的敌意,点点头:“他先前饮了酒,晚膳吃得清淡些,喝点粥暖暖胃也好。”

她伸手把这?碗粥装回食盒里,吩咐下人:“岑裕要晚些起,你们把这?碗粥放回灶上温着,一会儿等他醒了再给他端过去?。”

下人有些迟疑,常德对他使了个眼色,他提着食盒行礼退下:“是。”

陆槿梨吃饭不需要布菜的人,当然,督公府上也不可能有服侍她的人。

待到那些下人们都退出去?了,常德拢拢袖子,垂首低声道?:“国师大人,虽然不知您是用?什么手段取信于干爹的,心?中又有着什么打算,但我希望您知道?,只要有我常德在的一天,就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我就不能是单纯的关心?吗?”陆槿梨失笑,她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鱼肉,“唔……好吧,这?话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信。”

“不是有些。”常德反驳,“这?话由您这?种身份的人说出来,是完全不可信。”

陆槿梨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是吗?那真?是遗憾,你应该时时刻刻盯着我的,因为就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知晓了你们督公的一个大秘密。”

常德瞳孔微缩,但常年在宫中办事早已让常德锻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他迅速调整好表情,微微一笑:“是吗?我们督公的秘密很多,不过知道?的人大多都死了,不知您指得是哪一件?”

陆槿梨抿了一口茶水,言简意赅的道?:“内力。”

砰。

是撞倒东西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

常德大惊失色,不自觉倒退两步,嗓音因骤高提高而变得愈发尖细。

行动快过思维,反应过来时他已将?手按在了刀柄上,做出一个拔刀出鞘的动作。

然而这?一刀并?没能拔出来。

一只竹筷的末端轻轻点在他手背上。

只不过轻飘飘的一点,传来的力道?却重若千钧,让他瞬间动弹不得。

陆槿梨神?情漫不经心?:“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还让我一点都不生气的人,只有你们督公一人。”

“我提起那个秘密不是为了让你提防我的,虽然造成的结果必然会是这?样。”陆槿梨耸了耸肩,眼眸渐深,“但我还是得问。”

“他这?样糟糕的身体情况,难道?从前没找过医师来看吗?”

常德不答反问:“你究竟是如何知晓的?”他不相信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便?能让督公信任她至此。

果不其然陆槿梨的回答肯定了他的想法:“在下不才,略通医术。”

常德十分?谨慎:“既如此,你还问其他医师的情况做什么?”

陆槿梨随口找了个解释:“因为我学艺不精,只粗粗读过几?本医术,能观个大概病情,却不懂治疗之法。然则我对医术心?向?往之,见到督公大人这?般难得一见的病例,实在很想讨教?一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