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七是你的人?”
城南小院里,段琦龇牙咧嘴地让姜白包扎伤口。江瑜正在灯下翻看账册,闻言摇头,对林七的身份也很疑惑:“我原以为她是严戚的心腹,后面以为是你的人。”
“怎么可能是我的人,那她为何......”段琦哂笑,“嘶”了一声,让姜白轻一点。
“因为这本账。”江瑜指尖点在某页,“四皇子用军械换的钱,三成进了严戚口袋,还有两成......”他忽然噤声,账册上“林”字朱印刺得人眼疼。
姜白突然插话:“林七的刀法,像不像北疆林家的路数?”
三人同时沉默。十年前北疆林家通敌案,全族男丁问斩,女眷没入教坊司而严戚正是当年主审官之一。
“明天钦差就到。”段琦突然起身,“得赶在......”
院门突然被撞开。红袖踉跄着跌进来,肩头插着半截断箭:“三爷...钱路死了...严戚说是您杀的...”
江瑜手中茶盏“啪”地碎裂。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火把的光亮正迅速包围小巷。
“从密道走。”江瑜推开书架,“红袖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一支羽箭穿透窗纸,正钉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院墙上不知何时已站满弓箭手,严戚阴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江三公子,我想请你过府一叙,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院墙外火把摇曳,箭矢的寒光在雨夜里格外刺眼。严戚的声音刚落,江瑜便猛地拽过红袖,侧身避到窗边死角。
“三爷,密道被堵了。”红袖咬牙拔出肩头断箭,血珠溅在案几上,“后巷全是严家的人。”
段琦一把按住姜白拔刀的手,低声道:“别冲动,他们不敢直接杀人。”
江瑜目光扫过屋内三人,忽而轻笑:“严大人既然要请我,何必摆这么大阵仗?”他提高声音,朝窗外喊道,“不如进来喝杯茶?”
院外沉默片刻,随即传来严戚阴冷的笑声:“江三公子果然胆识过人。”
木门被粗暴踹开,四名持刀护卫率先闯入,随后是披着锦缎大氅的严戚。他右手缠着绷带,血迹隐隐渗出,显然林七那一刀伤得不轻。
“深夜叨扰,实在抱歉。”严戚嘴上客气,眼神却如毒蛇般黏在江瑜脸上,“只是钱路公子暴毙,有人指认是江三公子下的手。”
江瑜慢条斯理地合上账册:“钱路?我傍晚还见他与严大人把酒言欢。”
“是吗?”严戚从袖中甩出一枚染血的玉佩正是钱路白日佩戴的那块,“这物件,可是从你城南别院找到的。”
段琦猛地站起:“栽赃也要讲证据!”
“段校尉急什么?”严戚斜睨他一眼,“还是说……你们本就同谋?”
屋内空气骤然凝固。姜白的刀已出鞘三寸,却被江瑜一个眼神制止。
“严大人想要什么?”江瑜忽然笑了,指尖轻叩案几,“总不会真以为,杀个钱路值得您亲自出马吧?”
严戚眯起眼,突然挥手示意护卫退下。待房门关闭,他才压低声音道:“账册交出来,我保你们全身而退。”
第126章
“什么账册?”江瑜故作茫然。
“少装糊涂!”严戚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乱响,“林七那个贱人偷走的军械名录!现在就在你手里!”
窗外雷声轰鸣,电光映得众人脸色惨白。江瑜垂眸摩挲着账册封皮,忽然将它往炭盆方向一举:“严大人若再上前一步,这册子可就要烧了。”
严戚僵在原地。
“不如这样。”江瑜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您告诉我四皇子为何急着运军械,我给您抄录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