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夜驻足在帘后,听着他这与姜榆信中大不相同的夸大话语,啼笑皆非,心道:音音在京城的日子可真是热闹。

江鸣此行就是为了送信,事情做完就要离去。

“不歇一歇吗?”

“不了,还得替主子娘去舅老爷那一趟。周姑娘,我过两日再回京,你若有信要我带去,这两天写好就成。”

江鸣来的突然,去的也匆忙。

将人送走后,孟氏问:“音音都说什么了?”

“说林旗不顺着她了,成亲前抢她的猫,成亲后不许她看书,这也管那也管……”

孟氏有点急,“江鸣不是这么说的啊!不是说林旗什么都听她的吗,怎么到头来这么欺负人?可是还介意以前你与她的事情?”

周明夜微微一笑,“她这是说着玩的,真是被欺负了的话,恐怕音音只会写她是如何对付林旗的了。”

孟氏哑然,周明夜又道:“不过她还真有不如意的事情,音音老早就惦记着生娃娃的事情了,信里却说林旗吃了什么药,这一两年大概不会有了……”

她二人谈了会儿姜榆的事情,孟氏奇怪道:“不是说江鸣就比和修晚了一日出发吗,怎么他都到了,和修还没回来?”

“他拐去徽州了一趟,要晚一两天回来。”周明夜随口答道。

“那难怪了。”

孟氏说完就看丫鬟绣花去了,周明夜回了房间重新将信看了两遍,提笔欲回信,反复几次均未能落下。

直到江鸣来取信那日,周明夜没了犹豫的时间,这才逼着自己将信写了出来。

不巧的是江鸣要走时,院门被人敲响,一个大婶红光满面,进来就先把周明夜上下扫视一周,然后笑眯眯道:“周姑娘是吧,正好你在家,我这是有喜事来跟你说呢……”

巷子里百姓热情,母女俩搬进来没多久就认全了,可眼前这位略有眼生,不像是巷子里的。

周明夜被她看得不舒服,侧身拦住没让她往里面来,问:“大婶有什么事?”

“嗨,不是说了吗,喜事!你娘可在?行了,进去说……哎哎!行,我不进去了!你这姑娘……”

大婶被周明夜拦住,没好气道:“我是来道喜的,你以为我是想干什么,这么没礼数……”

被争吵声惊动的孟氏挪步出来,“这是怎么了?”

“哎呀,周夫人是吧?真不愧是京城来的,瞧着就跟咱们婆子不一样,是这样的,你家闺女还没嫁过人是吧?”

孟氏眼睛倏然亮起,快步走过来,连连点头道:“没呢,没呢!”

“那敢情好,我这回来是帮人探口风的,你说你们母女俩无依无靠的,家里没个男人还花银子雇下人,像个什么样?城门口有个打铁的李家汉子,别看人家是个带孩子的鳏夫,人老实,不嫌弃你闺女年纪大……”

孟氏期待的眼神慢慢暗淡下来,听到最后脸色涨红,呼哧喘了几下,颤声道:“你、你……”

周明夜见她不对劲,忙扶着她,“没事没事,不答应就好了。”

“怎么不好了?那李家汉子也就才三十过半,不是我说,你家姑娘都这么大年纪了,又没有父兄,就别挑了……”

那大婶正说着,孟氏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开周明夜,抄起院中的竹篾就朝那大婶打去,口中骂道:“你才年纪大!你个老不死的敢这么欺辱我明夜,我打死你!”

孟氏这辈子第一次与人起争执,还动了手,周明夜都惊住了,忙喊来丫鬟将人赶了出去。

在角落听了半天的江鸣见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走出来问:“可要我去教训下她?”

“不用,拒了就好了。”周明夜扶着红了眼圈的孟氏进屋,将人安顿好了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