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纱帐坐下,姜榆的脚就翘了过来。

冬日里干燥,她每次沐浴完都要在身上抹一层香脂,现在就剩两只脚没有抹了。林旗自然而然地接过香脂盒子,抓住她的脚一点点给她抹开。

“处罚了谁啊,犯的什么错?”

“孟州与江鸣。”

姜榆“哦”了一声,问:“江鸣犯了什么事要罚他?”

毕竟叫了自己那么久的“主子”,还弃了林旗改入姜家门下,多少也算是自己人,姜榆觉得有必要帮他一把,否则对不起他那番瞎眼的吹捧。

林旗看她一眼没答话,姜榆又道:“他可是我的人,你不知会我一声就擅自处罚他,落在下人眼里就是不给我面子,回头他们都要轻看了我的。”

“……你的人?”林旗说着,包住她脚心揉按的手倏地加大了力气。

姜榆只觉脚心一麻,一道热流直冲而上,“哎”了一声,瞬间绷直了脚背,偏偏脚还被抓着抽不回来。

“我是说、他是我带过来的,和牵红他们一样,是我娘家人。”姜榆忙撑着床榻解释,脚上的手这才松了力道。

她仰着身子缓和着,被林旗换了另一只脚抹香脂。

林旗倒是没和她计较江鸣到底是谁手底下的人,也没说为什么要罚江鸣。

姜榆动了动脚,问:“非得罚他不可吗?”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他平常是很讨打,但应当不会犯什么大错。”姜榆平躺着,一只脚放在林旗手中,另一只脚搭上了他肩膀,还记得他方才用力按自己的脚心的事,姜榆用脚尖一下下推着他,“算了么,就当是我为他求情了。”

林旗答的很简单,“不行。”

姜榆质问他:“你的规矩重要还是我重要啊?”

“你重要,但这事不能听你的。”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姜榆高兴,她气呼呼地收回脚,掀开锦被把自己裹了进去。

手里空了,所幸已经给她两只脚都抹好了,林旗将脂膏放在床头,掀帘准备下去洗手,却听背对着他的人道:“不许去洗手,洗手就是嫌弃我。”

林旗收回手,在床榻外侧躺下,伸手去拉锦被时,姜榆一个翻身把被子全部裹在自己身上了,一个角都没给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