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在姐妹的情分上,看在舟儿的痴心上,把阿筠叫出来,让她见舟儿一面吧!只要舟儿的病能好起来,我情愿给你当牛做马!”

孟夫人骇得花容失色,连忙弯腰搀扶她,叫道:“姐姐这是何苦?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吗?”

江宝嫦在旁边适时开口:“姨母,虽说你们长辈说话,我一个小辈不该插嘴,但如今形势紧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舅母知道您疼爱阿筠妹妹,她又何尝不是把阿筠妹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心疼行舟哥哥不假,可也不忍阿筠妹妹遭人非议。所以,我们这一趟过来,不止是为了请阿筠妹妹出面救人,更是为了提亲。”

“提亲?阿筠才多大,何必这么着急成亲?”孟夫人讶异地睁大双目,旋即反应过来,果然像江宝嫦猜测的一样,殊无喜色,满面愁容,“姐姐也是朝廷命妇,怎么……怎么像那些乡野小民一样,相信‘冲喜’之说呢?”

江宝嫦扶起何氏,道:“姨母,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请阿筠妹妹出来,咱们一同商量吧?”

须臾,多日不曾露面的孟筠在槿儿的陪伴下走进房中。

她听说崔行舟得了相思病,神智失常,举止狂乱,虽然猜到和江宝嫦的谋划有关,还是担心得偷偷哭了好几回。

这会儿,她在脸上多扑了点儿香粉,遮住憔悴的气色,又低垂着头,不教众人瞧见红通通的眼睛,还算镇定地向何氏和江宝嫦行了礼,紧挨着孟夫人坐下。

江宝嫦重复了一遍提亲的话,催促何氏道:“舅母在过来的路上,不是一直跟我说,以后要如何补偿阿筠妹妹,如何让她当家做主的吗?您再跟阿筠妹妹说一遍,也好教姨母放心。”

孟筠听见“提亲”二字,已是又惊又羞,再看何氏毫无以前的慢怠之色,投向她的目光中充满哀求,不由对江宝嫦佩服得五体投地。

何氏边擦眼泪边表态:“只要阿筠愿意嫁给舟儿,不管舟儿的病有没有起色,她都是我们崔家的救命恩人。我已和宝嫦商议过,阿筠进门的第二天,就把家里的钥匙和对牌交给她掌管,宝嫦也没有异议,还有……虽说咱们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不能委屈了阿筠,我打算把名下的几个庄子送给她当嫁妆,再给她添几套衣裳头面……”

江宝嫦在一旁笑道:“阿筠妹妹跟着我理过几个月的家,一应流程都是熟悉的,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我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躲躲清闲,专心忙铺子里的事。”

何氏和孟夫人暗暗感叹江宝嫦行事大度。

做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孟筠则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

她有自知之明,明白以她的出身和本事,最多只能嫁一个寒门士子,不仅没有法子把孟夫人接到身边照顾,由于出不起像样的嫁妆,又无人撑腰,在婆家必定受尽委屈。

然而,如今姨母竟低声下气地过来求她,还许诺给她添嫁妆,她一进门就能管家,那些看不起她的奴才们肯定要大吃一惊,再也不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做什么过分的事。

孟夫人沉吟许久,觉得这桩婚事虽然仓促了些,倒是实打实的实惠便是孟筠嫁过去不久便成了寡妇,她们母女俩也终身有靠。

她看向孟筠,问:“阿筠,母亲只听你的,你愿意吗?”

孟筠的脸儿烧得通红,飞快地看了眼江宝嫦,鼓起勇气道:“可我还在守孝,孝期成亲,于礼不合……”

她这个回答像是松了口,又没完全答应。

江宝嫦暗赞孺子可教,迎着何氏求助的眼神,笑道:“不妨事,如果我没记错,阿筠妹妹守孝已满一年,圣上起复官员时,每每有‘夺情’之举,咱们后宅女眷,就更不必严守这些规矩了。”

她话锋一转,道:“不过,阿筠妹妹的一片孝心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