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嫦微微仰起玉脸,瞳孔收缩,有气无力地道:“魏……”
她似乎意识到处境的危险,聪明地改了口:“殿下……”
魏怀安冷笑着摘下蒙面巾,脸色不再发青,而是透出一种诡异的红润,薄唇更是殷红如血。
昔日那个飘逸出尘的僧人消失于世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阴邪癫狂的妖人。
“月儿,你害得我好苦啊。”魏怀安踩住江宝嫦的裙裾,在淡粉色的面料上留下一个鲜明的脚印,表情因愤恨而变得扭曲。
“你水性杨花,不念旧情,一看替身被杀,立刻派淳于越阻拦我们,将我藏在灯油里的书信交给陆恒,换取荣华富贵,间接害死了我的母妃……”
江宝嫦摇头道:“殿下的指控未免有些严重了,是你抛弃我和德妃娘娘在先,我自保在后……”
“住口!住口!”魏怀安厉声喝止她说话,“那一日陆恒来势汹汹,我自顾不暇,不得不暂时舍下你们,你不自尽以保清白,反而厚颜无耻地攀着他坐上皇后的位置,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质问我?”
江宝嫦紧捂着口鼻,轻声道:“那么,殿下知不知道,当时陆恒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战船上装的大多是草人,如果你没有逃走,而是站出来正面迎敌,本可以有一争之力?”
魏怀安被她戳到痛处,只觉气怒攻心,脸上红光闪烁,低喝道:“够了!我再怎么落魄,也轮不到你来嘲笑!你和陆恒一个寡廉鲜耻,一个东诳西骗,分明是一对狗男女!”
他咬紧鲜红的嘴唇,谈及自己这几个月的狼狈遭遇:“那个狗杂种赶尽杀绝,派兵四处搜寻我的下落,我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本打算到金国躲个一两年,完颜烈又翻脸不认人,将我驱逐出境……”
“我只能逃往蛮夷之地,可我走到一半,又觉得不甘心凭什么你可以占尽便宜,坐享荣华富贵,凭什么一个野种可以继承大统,坐拥万里江山,我身为正经皇子,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人人喊打?”
江宝嫦道:“既然殿下如此不甘,为什么不趁着陆恒到南郊亲耕的机会,杀他一个出其不意,夺回属于你的皇位,却出现在这里,和我一个弱女子过不去呢?”
“你以为我那么蠢吗?谁知道今日的亲耕是不是一个圈套,谁知道他会不会像我一样安排替身出面?”魏怀安目中满是恨意,“再说,静月,我最恨的就是你!玉玺是你献给那个狗杂种的吧?你还收买了不少说书先生,到处宣扬他是伏虎罗汉转世?你忘了吗?我才是真佛!你们这样放肆妄为,置我于何地?”
“我真恨我没有听母妃的话,早早地杀了你……”他仰头疯疯癫癫地狂笑起来,双目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我甚至在养病的时候,把一个低贱的农妇当成你,破了自己的元阳身,以致于多年心血全部付诸东流……”
闻言,江宝嫦心下了然
难怪他和从前判若两人,原来是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前功尽弃。
“不过,江宝嫦,你别得意。”魏怀安收了笑容,眼神复杂,语调怪异,“你当上皇后固然风光,可那个狗杂种既不给你安排替身,又不给你安排侍卫,显然并不在意你的死活。你继续留在宫里,早晚失去利用价值,被他毫不留情地抹杀。”
“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跟我才是同类。”他的声音低得像在叹气,“你自己选,你是死在我手里,还是跟我一起离开大弘。”
过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出一百种折辱她的法子。
他要把这个贱人玩烂,毒哑,砍去手脚,丢进最下等的窑子里,看着她在那些贩夫走卒的身下痛苦地流泪、挣扎。
他要把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告慰母妃的在天之灵。
然而,此时此刻,望着江宝嫦任人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