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你们这样的哥哥嫂子护着睿儿,我也放心,往后,我们娘儿俩就仰仗着你们的照拂了。”
两边都是聪明人,三言两语便交了底。
江宝嫦含蓄地告诉崔妙颜,自己已经在宫中站稳脚跟,之所以接她们回来,一是顾全这一场姐妹情分,二是防着魏怀安之流拿先帝的龙种做文章,对她们不利。
崔妙颜则表明自己并没有借睿儿争权的想法,若不是担心护不住孩子的性命,宁愿和清平做一对野鸳鸯,诚恳地请求她和陆恒给她们一个容身之地。
“什么‘照拂’不‘照拂’的,咱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姐姐何必这么生分?”江宝嫦笑着抚了抚崔妙颜的发髻,扭头吩咐宫人,“让内侍省三天之内把后面的寿康宫收拾出来,按照太妃的规制配备宫人,小心伺候崔太妃。”
她看了清平一眼,见他虽然恭谨地微微弯着腰,眉宇间的卑微怯懦之气却一扫而空,颇有脱胎换骨之感,和崔妙颜站在一起,像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心头一动,道:“清平是姐姐身边的老人,又有护主之功,还让他做姐姐宫里的掌事太监,你说好不好?”
崔妙颜闻言大喜,感激道:“自然是好,多谢妹……多谢皇后娘娘。”
“越说你,你越生分了。”江宝嫦把睿儿交还给清平,不赞同地拉起崔妙颜的手,玩笑道,“咱们还以姐妹相称不好吗?难道你非要我叫你一声‘太妃’,叫睿儿一声‘皇弟’,处处压我一头?”
崔妙颜和几个丫鬟一齐笑出声,神情放松了不少,问道:“妹妹在厨房做什么?我记得你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做了皇后,怎么反倒转了性?”
江宝嫦抱怨道:“还不是子隐没事找事,非要我给他煮长寿面?我哪里做过这个?姐姐既然来了,就帮帮我吧。”
崔妙颜既诧异她还和以前一样直呼陆恒的字,又有些尴尬,道:“我也不会煮面,在外头逃难的时候,一日三餐都是清平整治的,让他帮你吧。”
清平并不推辞,小心地将小主子交给郑嬷嬷等人照看,挽起衣袖,熟练地刷锅烧水,择菜煮面。
江宝嫦照着清平的提醒,往热气腾腾的锅里丢了一把面、一把水灵灵的青菜,打了一枚鸡蛋,又放了一小勺食盐,听陈庆说陆恒已经走到椒房宫门口,连忙装模作样地站在灶前,用筷子挑起白生生的面条。
陆恒见江宝嫦把自己的请求放在心上,眼角一酸,心头火热。
“阿婵,别烫着,我来盛。”他抢过筷子,对崔妙颜客气地点了点头,跟着江宝嫦叫她姐姐,“姐姐连日鞍马劳累,快到屋里歇歇脚吧,我使御膳房多加了几个菜,你们待会儿好好说说话。”
夜里,江宝嫦屏退众人,牵着陆恒的腰带把他拉到床前,亲手往他腰间挂了一个精致的香包,实话实说道:“中午的面是清平帮我煮的,不能算数,这个香包却是我亲手做的,里面装了不少提神解乏的药材,你忙公务的时候若是犯困,便放在鼻间闻一闻。”
陆恒将香包托在手中,发现正面用金线绣着一对鸳鸯,背面用银线绣着一双蝴蝶,心里欢喜无尽,弯腰嗅了嗅,又有些奇怪:“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
江宝嫦盯着陆恒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道:“你当然闻过,那年在嘉福寺初遇,我往地上丢了一只和这个差不多的香包,被你捡了去,后来再碰见的时候,你身上全是这股气味。”
“好哇,难怪我当时连着好几天没睡好。”陆恒把江宝嫦压在身下,挠了她几下,和她十指相扣,低头轻轻啃噬柔软的唇瓣,“亏我还以为是对你情窦初开,魂牵梦萦。”
江宝嫦歪头笑道:“你敢说你对我一点儿都没动心?”
陆恒竭力绷起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