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说得对,朕只是在同你们说笑,哪会真的把王丞相的孙女削成人棍?”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令人不敢深想:“回去给丞相捎个话,他把孙女教得很好,能说会道,百伶百俐,这样的人才,送进宫里做奴婢未免可惜,他若有瞧得上的青年才俊,只管告诉朕,朕给你们指婚。”
“……是。”秦氏搀着王姞向陆恒和江宝嫦行了个礼,低头告退。
陆恒回到宝座上,示意乐师们继续奏乐。
江宝嫦心中五味杂陈,连着看了陆恒好几眼,见他始终没有转过头,神思不属地托起红彤彤的山楂糕,浅浅尝了一口。
山楂的酸味被浓郁的甜味冲淡,没多久,舌尖便甜得像浸了蜜。
王姞一回到家中,便病倒在床,高烧不退。
她连做梦都在连连哭叫:“祖父,阿姞不想进宫,不想嫁给那个暴君!别过来!别过来!别把我做成人彘!”
“不中用的东西。”王元忠看见王姞短短几日便瘦了一圈,再无往日的娇俏妩媚,总是挂在脸上的慈祥笑容消失不见,阴着脸责骂道,“别人说两句玩笑话,就吓成这样,根本不像我们王家的子孙!”
站在一旁的秦氏泪水涟涟,轻声道:“父亲消消气,阿姞年纪还小,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王元忠沉默许久,眼底闪过一抹厉色,道:“好好照顾阿姞,等她醒了,让她安心养病,外面的事自有我料理,不需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操心。”
秦氏忧心忡忡地追到门外,牵住他的衣袖,道:“父亲,阿姞的婚事该怎么办?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陛下又没有让她进宫的意思,咱们是不是应该尽快相看合适的人家?”
“不着急。”王元忠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看向秦氏的时候,眸色温和了几分,“阿姞生下来就是要当娘娘的,进宫不过是早晚的事。”
王元忠暗暗想道
既然陆恒如此不听话,公然把他的脸面掷到脚下踩,他只能先下手为强,请这位新登基的皇帝挪一挪位置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元忠秘密接见了好几方势力,常常与他们商谈到半夜。
还不等王元忠起事,陆恒忽然下旨,召他和几个位高权重的老臣进宫看戏。
王元忠满腹狐疑,在宫门口和同僚们会合,见他们也一问三不知,只好跟着面生的小太监慢吞吞地往养心殿走去。
王元忠呵呵笑着,向小太监套话:“公公是新调过来的吗?怎么老夫之前从未见过你?秉笔太监汪顺汪公公呢?”
小太监恭敬地回答道:“回丞相大人的话,汪公公今日休沐,一大早就出宫去了。”
王元忠知道汪顺在宫外置办了个大宅子,不仅如此,他上个月还给汪顺送了两位美妾。
他闻言消去三分疑心,又问:“宫里不是有戏台吗?公公为什么要带我们去养心殿?”
小太监笑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此戏非彼戏圣上从民间请了个有趣的戏班子,兴致勃勃地在养心殿搭好戏台,指挥着他们排练了好几日,您和诸位大人是他邀请的第一批看客,今日可有眼福啦!”
王元忠听小太监说得神神秘秘,转头和同僚们对视,越发的满头雾水。
一行人走进养心殿,看到戏台确已搭好,却比平时的台子小了许多,台上罩着白色的幕布,台下摆着几张桌椅,除此之外,还有点心和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