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忽然传来女子的痛呼。

陆恒一脚踹倒守门的淳于锦,剑气横扫过来,将结实的门板劈得四分五裂,大步跨进殿内。

他看清江宝嫦和淳于越的亲昵情态,不由怒火中烧,气冲牛斗。

只见高贵清雅的美人坐在矮榻上,身子微微往前倾斜,紧握着俊俏少年的手。

少年鬓发散乱,满脸是泪,卑微地匍匐在她脚边,仰头痴痴地望着她,神情中充斥着病态的迷恋,像一条只对主人保持忠诚的疯狗,像传说中以欲望为食的精怪,既单纯又凶戾,既美丽又邪恶。

“淳于越,你找死?”陆恒失去理智,提剑刺向淳于越。

江宝嫦见势不妙,趁着淳于越大悲大恸的时机,抢走弯刀,一拍他的肩膀,助他躲过陆恒的攻击。

“阿越,快走!”她转身挡在淳于越面前,电光石火间,已和陆恒过了五六招,低声道,“子隐,你先住手,听我解释。”

“解释?好,等我杀了他,再听你慢慢解释!”陆恒连连冷笑,试图绕过江宝嫦,结果淳于越的性命,却被她紧缠着不放,心里越来越恼,“江宝嫦,我不想伤了你,快给我让开!”

江宝嫦回宫之后依然苦练不辍,身手日益精进,为了逼陆恒停手,又故意往他剑上撞,一时之间,二人竟然难分高下。

“阿越,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她于翻转腾挪之间分出心神,看向呆站在角落的淳于越,急得高声催促他离开,“快走啊!”

淳于越如梦方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倒在门边的妹妹,咬牙往外冲。

“想跑?”陆恒有样学样,作势撞向江宝嫦的弯刀,小臂被刀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趁她惊慌后撤的工夫,反手用巧劲敲击皓腕。

伴随着弯刀落地的声响,他追上淳于越,往龙渊宝剑中灌注真气,砍向少年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焦急的叫声

“相公!别杀他!”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陆恒僵硬如石,手臂定格在半空中,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第一百六十八回 开胸探取颤酥香,罗帏难遮白玉光

第一百六十八回 开胸探取颤酥香,罗帏难遮白玉光

陆恒心里明白,这一剑砍下去,他和江宝嫦之间就彻底完了。

可她“有事‘相公’、无事‘子隐’”的态度还是彻底激怒了他,令他驱散眼前的迷雾,看清她的真实想法。

江宝嫦知道他最想听什么称呼,可她就是不叫。

江宝嫦知道他介意她和表弟、外臣亲近,可她就是不避讳。

她聪慧过人,算无遗策,肯定知道该怎么应对朝臣们的攻讦,怎么把后宫守成一只铁桶,避免被阴险小人钻空子,可她什么都没有做。

很显然

她不想当万人敬仰的皇后,不愿把根须扎在这里。

陆恒卸去手上的真气,扔掉长剑,放任淳于越逃出正殿。

他转过身,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重新认识江宝嫦,眼底既有怒火,又有寒冰。

“所有人都想分开我们,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连你也等着看我笑话。”陆恒踉跄着走近江宝嫦,在她往后闪躲的时候,用受伤的左臂拉住华美的衣袖。

他的心口泛起剧痛,以为已经补好的空洞再次裂开,无数只厉鬼在耳边咆哮,比夜色还浓的黑暗像毒汁一样漫过胸膛,灌进四肢百骸。

江宝嫦望着陆恒小臂上的骇人伤口,不敢用力挣扎,悄悄调整紊乱的呼吸,试图安抚他:“子隐,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站在你这边?怎么可能看你的笑话?”

“我胡说?”陆恒低低笑着,像是不知道痛似的,俯身抱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