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黏腻,像一条毒蛇。
江宝嫦将手心揉搓得发红,竭力保持镇定,擦干双手,缓缓坐在椅子上。
可她的后背全是冷汗。
她过目不忘,尤其擅长记忆人脸,因此和德妃打照面的那一瞬,便察觉有异
跟在德妃身边的太监,竟然是曾经伺候过太子的、常福寿的干儿子常孝!
且不提江宝嫦心中翻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却说魏怀安把德妃请进屋里,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悦:“母妃,儿臣不是跟您说过,请您保重身体,安心休养,轻易不要出现在人前吗?”
“我若不来看你,还不知道你行事变得如此荒唐。”德妃斥责了他两句,苦口婆心地道,“怀安,这么多年以来,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千万不能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前功尽弃啊!”
魏怀安搪塞道:“母妃,您想多了,静月只是我的谋士……”
“母妃是过来人,你瞒不过我。”德妃情急失态,紧紧抓住儿子的手臂,低声提醒,“别忘了,你练的是童子功,进入大成之境前绝不能动情,更不能丧失元阳!”
魏怀安脸颊一热,挣开德妃,道:“我明白利害,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今天晚上险些把持不住。
第一百三十八回 事无巨细滴水不漏,体无完肤抱憾而终
第一百三十八回 事无巨细滴水不漏,体无完肤抱憾而终
魏玄病得越来越重。
昔日强健有力的双腿彻底萎缩,变成两段枯骨。
无论擦洗得多么勤快,后背还是长出一块一块脓疮,伤口流出的黄水将皮肤和衣料紧紧粘在一起,每次换洗,都是一场酷刑。
“啊!啊啊啊!”魏玄的惨嚎声在阴冷凄清的万寿宫中回荡,如同鬼魂的哀鸣。
他趴在龙床上,面容扭曲,浑身是汗,因痛苦而不停咒骂陆恒:“孽子!混账!你是在故意折磨朕吗?快住手!快住手!”
陆恒跪在魏玄身边,一只手轻轻揭起巴在脓疮上的里衣,另一只手拿着小银剪,将布料剪开。
他把白色的药粉洒在血肉模糊的创口上,在魏玄陡然拔高的叫声中,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陛下,太医说的话您也听到了,不这样处理,脓疮还会往四周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魏玄粗喘了半日,缓过一口气,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陆恒,脸上透出不祥的死气:“怀安还没有消息吗?这不对劲……你到底给他传旨了吗?”
他挣扎着靠在软枕上,越想越觉得陆恒可疑,厉声道:“朕警告你,你不要仗着自己身体里流着朕的血,就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你可别忘了,你是见不得人的野种!”
“微臣明白,微臣是陛下奸淫韶仪郡主后诞下的孽种,难登大雅之堂。”陆恒平静地重复着自己不堪的身世,语气似恭顺,又带着几分微妙的讥讽,“微臣也想知道,三殿下为什么还不回来。”
“事实上,据微臣得到的最新情报,三殿下已经带着三万兵马渡江前往临安。”他把魏玄后背剩下的脓疮处理了一遍,示意太监上前更衣,“微臣再以陛下的名义传几道圣旨过去,若是信使仍然一去不回……”
“你是在暗示朕,怀安有别的心思?”魏玄冷笑出声,不小心扯动伤口,又疼得连声吸气,“朕了解怀安,那孩子一心向佛,不争不抢,要不是被逼无奈,绝不肯站出来为朕分忧,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担心陆恒从中作梗,亲自点了几个禁卫军的名字,道:“让他们去传旨,越快越好。”
陆恒当着他的面,把那几个禁卫军叫进殿中,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等魏玄喝下带有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