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怀安自然地引见她和石治认识:“这位是庐州知府石大人,这位是我的知己江姑娘,请石大人在前头带路,领我们到处看看。”6吧4唔妻6.49'午蹲*全夲
江宝嫦见石治穿着武将的铠甲,并未因断粮而骨瘦如柴,反而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心下暗暗惊讶,盈盈一福,道:“见过石大人。”
石治见江宝嫦梳着妇人的发髻,却被魏淮安称为“姑娘”,只当她是给贵人解闷的玩物,生出轻视之心,却不敢表露出来,拱手道:“殿下客气了,请随我来。”
江宝嫦落后魏怀安一步,走在平坦的街道上,细心观察四周的环境。
庐州的情形比凤阳强出不少,将士们井然有序地在街上巡逻,或是搬运辎重,或是维护治安,百姓们虽然神色惊慌,街头巷尾却没有一具饿死的尸体。
从种种细节不难看出,石治是位精明强干的良吏。
可江宝嫦总觉得有些不安。
魏怀安和石治相谈甚欢,抬头看见一顶粥棚,诧异道:“你不是说粮草早就耗尽了吗?怎么还有余粮给百姓施粥?”
石治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很快镇定下来,道:“粮草耗尽不假,可微臣身为父母官,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饿死,因此派人掏了不少田鼠洞,凑出十几袋粮食,紧着老弱妇孺们吃喝。”
魏怀安微微点头,习惯性地拿出袖中的佛珠拨了拨,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石治擦擦额角的冷汗,对粥棚两边值守的兵卒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把巨大的铜锅撤下去。
“等等!”江宝嫦忽然开口,“殿下,您有没有闻到肉香?”
魏怀安顺着她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果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离锅越近,香气越浓。
“我不碰荤腥,分不出这是什么味道。”他看向石治,面露疑惑,“石大人,锅里煮的难道不是粥吗?”
石治暗恨江宝嫦刁钻,脸上的汗越流越多,不着痕迹地挡在魏怀安面前,道:“是……是田鼠和五谷杂粮熬成的肉粥,虽说田鼠肮脏,饿极了的人倒不忌讳这个……不过,污了殿下的眼睛,是微臣该死,请殿下恕罪。”
“殿下,肉汤的颜色这样浓白,用田鼠可熬不出来。”江宝嫦不顾兵卒们的阻拦,灵巧地从缝隙中钻进去,抢过老翁手里的长柄勺,在半满的汤锅里捞捞捡捡。
不多时,她翻转勺子,推出一大块雪白的物事。
那物上宽下窄,上半部分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蝴蝶,下半部分向内合抱,形成一个圆筒形的空腔,精致又小巧,棱角处挂着几缕炖烂的肉丝。
分明是女子的骨盆。
第一百二十七回 藏污纳垢骨鲠在喉,扶危济困毁家纾难
第一百二十七回 藏污纳垢骨鲠在喉,扶危济困毁家纾难
接下来,江宝嫦又从锅中捞出完整的颅骨、胸骨和腿骨。
她静静地注视着石治,目光锐利,面容凝重,带着无形的威压。
石治的心口狂跳起来,“噗通”一声跪在魏怀安面前,道:“殿下……殿下容禀,微臣也是迫不得已啊!”
魏怀安面露不忍之色,微微屏住呼吸,问:“石大人,锅里煮的是什么人?她……她被你们丢进锅中的时候,还活着吗?”
石治迟疑片刻,索性如实交代:“回殿下,锅里煮着的既不是将士,也不是百姓,而是关押在此地的罪奴,她们的父兄犯下杀头的罪过,她们便跟着没入贱籍,在城中服苦役。”
他咬紧牙根,脸上毫无愧色,反而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悲壮:“虽说吃人有违天道,可这些人本就该死,用她们填饱将士和百姓的肚子,也算死得其所,微臣并不后悔!殿下若是觉得微臣手段残忍,微臣愿意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