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嫦看出几分端倪,又发觉侍立在旁的清平满脸焦急,欲言又止,便开口问道:“妙颜姐姐,这药里是不是加了金贵之物?”

闻言,贵妃娘娘吃了一惊,难免想到不好的地方,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婉嫔,是真的吗?”

崔妙颜慌乱地道:“不!嫔妾没有!嫔妾不敢……嫔妾不敢……”来13,9,494631,多文

贵妃娘娘看向清平,道:“清平,你来说,你家主子往药里加了什么?”

清平“噗通”一声跪倒,叩头道:“婉嫔娘娘虽然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奴才泄露口风,奴才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贵妃娘娘误解……”

“清平,”崔妙颜急切地阻止他,“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清平把心一横,不管不顾地道:“婉嫔娘娘从古书上看到一个偏方,说什么‘以血补血,或有奇效’,便不顾奴才的阻拦,割破手臂,把自己的血滴进汤药中,还在观音像前许下愿望,愿意折寿十年,换贵妃娘娘药到病除,凤体安康。”

贵妃娘娘浑身一震,定定地望着崔妙颜,颤声道:“你……你怎么这么傻?”

端阳公主上前接过药碗放到一边,拉起崔妙颜的手,挽高衣袖,果然看见纤秾合度的玉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依稀透出血色,跺脚道:“便是要放血,也可以用那些奴才的,你这又是何苦?倘若留下疤痕,在父皇那里失宠了怎么办?”

崔妙颜羞赧地笑道:“毕竟是偏方,不知道有没有用,不好张扬。再说,嫔妾总怕心不诚,药效也会大打折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自己的血。”

她膝行着挪到床前,握住贵妃娘娘干瘦的手,含泪道:“没有娘娘的抬举,嫔妾不可能获宠,嫔妾的弟弟不可能得到重用,宝嫦妹妹也不可能顺利跳出火坑,嫔妾视娘娘如再生父母,莫说流几滴血,就算割一块肉下来,也甘之如饴。”

贵妃娘娘既感动又愧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把崔妙颜拉到怀里,抱着她哭了起来。

江宝嫦悄悄退到殿外,和端阳公主站在廊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直到梳好发髻的崔妙颜神色如常地走出来,从清平手里接过包着冰块的帕子,按在微微肿胀的脸颊上,她才放下心,转身离开。

江宝嫦心中暗叹

宠妃看着光鲜,却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比如她自己,就低不下头,放不下身段,更无法接受和三千佳丽分享同一个男人。

十天之后,陆恒从猎场回来,不止拿到了射箭和赛马的彩头,还在野熊袭击魏玄的时候救驾有功,连升两级,摇身一变成为正五品的兵部郎中。

江宝嫦越看陆恒越顺眼,一是因着他争气,二是因着他不花心,因此当晚就寝的时候,把他叫到身边,主动搂住他的腰。

陆恒受宠若惊,抚摸着江宝嫦如云的长发,眸色变得幽暗,呼吸变得急促。

他俯身靠近她,嘴唇离淡粉色的唇瓣不到半寸,在她紧张地屏住呼吸的时候,轻轻擦过唇角,将一个热情又生涩的吻,印在滚烫的脸颊上。

第一百零三回 内忧外患深河涌暗流,驱狼逐鹿功名险中求

第一百零三回 内忧外患深河涌暗流,驱狼逐鹿功名险中求

这一年的秋末,朝中发生了两件大事。

金莲宗死灰复燃,借着辽东大旱的时机纠结灾民造反,陆续占领了金州、义州、广宁三座城池,将大小官吏屠戮殆尽,开仓放粮,深得人心。

几乎是一夜之间,“天地不仁,大劫在遇,金莲降临,真佛出世”的十六字真言传遍大街小巷,连汴京百姓都有所耳闻,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魏玄勃然大怒,令皇城司从城中揪出几十个妖言惑众的金莲宗信徒,游街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