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沈三钱在朝中残留的势力是有些棘手,但在明路上定罪之前先下手为强,除了这胆敢肖想他的人的阉竖,也不过多费一番手脚罢了。

可见掀开这层谦谦君子的皮,褚容璋内里的污糟手段不比沈三钱干净多少。

褚容璋恼恨于白青崖心思易转,但再恨又如何,他那么一个碰不得摔不得的人,气性又大,单为出征前刺在他身上的那枚绣,就能联合外人险些将自己整治死在兖州,若今番真拿出对付外头人的手段对付他,岂不是真正叫他恨死了自己,白白便宜了旁人?

因此褚容璋思量再三,想出了个两全的法子。

既然白青崖动不得,那“奸夫”难道还动不得吗?叫沈三钱死在他手上,一则让白青崖有个惧怕,省得拈花惹草之心不死;二则姘头死了,他再想勾搭,除非舍了这人间富贵,一脖子吊死。

如此这般之后,褚容璋再略施薄惩,这件事也就囫囵过去了。

原本确实如此,只可惜卫纵麟也要来横插一脚,凑这个热闹他不比失了势的沈三钱,不能一杀了之。

褚容璋藏在镶着滚边的堆绣宽袖下的手捏着一颗檀木佛珠转了转,缓声道:“方才我与沈督公说的话,难道卫小侯爷没听见?”

卫纵麟嗤笑一声:“殿下褚珩,我尊你一声殿下,你还真摆起谱来了?青青与我早有鸳盟,当日他去你府上是赴任,还是我亲自送进去的。什么后宅里的私事,朝廷册封的正五品长史,你当他是你一顶小轿抬进门的侍妾不成!”

“口说无凭,美玉弃于旷野,自然是谁先拾起来便归谁,何况,若非瞧在他顾惜你从前照拂的情分,你当自己还能坐在此处和我大放厥词么?”说到最后,平日里听来宛如珠玉相击的声音寒意凌冽,竟有重逾千钧的威势。

“好么!即便我早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不想你竟真能如此不知廉耻,是要闹出一场君夺臣妻的‘佳话’了!”卫纵麟切齿道,“我跟你说明白话罢,我认准了青青,此生非他不可,也只有他一个,你既然有心那个位子,迟早要娶勋贵之女,置三宫六院,何必强占着不撒手?这遭青青所谓的‘过错’因何而起、主谋何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要小惩大诫,我不拦着,但若敢伤他性命,我必要和你翻脸。”

褚容璋脸上的阴鸷仿佛碧蓝的晴空中突聚起的一抹云翳,眨眼之间便被灿金的日光掩盖过去了。他勾了勾唇角,又扬起一丝悲悯的笑,淡淡道:“小侯爷还是珍摄自身的好,卫老侯爷年事已高,虽则除了小侯爷以外还有三子,但万一天有不测风云,真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一天,即便爵位后继有人,却不知身体消不消受得起?”

好久没写了,找找手感,最近先隔日更

补了新内容

第81章 惊吓

外间风起云涌,暗牢中的白青崖却是懵然不知。

他刚得了檀霭的准信,被带离缣风院时便想当然地以为是平安归来的褚容璋要见他,他还很高兴愿意见他就说明愿意听他的解释,再怎么也比被关在小院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强多了。

万没想到等着他的竟是阴森幽暗的地牢!

他在缣风院困守愁城已觉得日子十分难过,即便每日高床软枕,甚至饭食都未曾被克扣,但是心里的煎熬不足为外人道。不料这境遇还能更坏,一里一里下来,竟到了被囚禁暗牢的地步。

所幸他尚是官身,没真给关到污糟的地方,这间狭小的牢房昏暗逼仄,但还有一架床榻,被褥也还算干净。看守他的狱卒虽对他不假辞色,却卖银钱面子,收了他一根金簪后,又从外头给他抬了一架熏笼来。

可惜他被带走时毫无防备,甚至已经准备就寝了,浑身上下能拿得出手的只这一支簪子,否则还能跟狱卒打听一下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