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澈,”她忽然把饼递到他嘴边,“其实那年在皇陵,我给你的粟米粥里,除了鲛人糖霜,还偷偷加了……”

“加了碎粟米饼。”陆澈咬下她喂来的饼,眼中笑意深了些,“你以为我不知?饼屑粘在你嘴角,像只偷米的小雀。”

小稷们听不懂两人的私语,只顾着往他们手里塞奶酒和烤饼。

温南枝看着陆澈被奶酒沾湿的唇角,忽然伸手替他擦了擦,却被他反握住手指,轻轻含住指尖那里曾有替少年逼出虫卵时,咬破舌尖留下的淡疤。

“阿粟,”他松开她的手指,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闻,“等护粮驿站通了车,我们把扬州的粟米种子运来,在阴山种满双生粟米。”

“好啊,”温南枝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发间还沾着刚才他没摘干净的粟米穗,“那我们的新房,要开扇朝东的窗,这样早晨起来,就能看见粟米田上的晨雾,像极了……”

“像极了我们初见时,你站在粟米田里的晨雾。”陆澈替她说完,忽然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还是半块船形的粟米糕,只是这次没有紫斑,饼面上用糖霜描着小小的双生纹。

“路上遇着扬州来的商队,”他把糕塞进她手里,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说你爱吃这家的……”

温南枝捏着那块还带着体温的粟米糕,忽然想起所有关于粟米的记忆:

民望阁顶的约定,皇陵地宫的甜粥,草原上的花束,还有此刻他掌心的温度。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粟米焦香的吻,轻声说:

“陆澈,其实最甜的粟米糕,是你每次偷偷藏在我行囊里的那半块。”

风忽然大了些,卷起篝火的火星,掠过两人交握的手。

远处的粟米试验田里,青绿的秧苗在阳光下轻轻摇晃,像无数双生纹在土地里静静生长。

小稷们的祝婚歌不知何时换成了中原调子,混着蒙语的尾音,在阴山脚下飘成一首关于粟米与爱的长谣。

第358章 双生纹化解怨气

晨雾散尽后的第七日,阴山草原的天空突然压下铅灰色的云。

温南枝正在毡房外晾晒新收的粟米,狼齿项链突然剧烈发烫,狼齿缝隙间渗出的竟不是汁液,而是细碎的冰渣那串曾象征草原祝福的项链,此刻每颗狼齿都凝着紫黑的霜花。

“陆澈!”她攥着项链冲进毡房时,正撞见陆澈将护粮剑猛地插入地面。

剑身震颤着发出嗡鸣,剑鞘上的粟米纹银线竟结满了冰棱,在日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紫光。

“粮仓的粟米全冻成了冰坨!”他抬头时,眼尾竟凝着冰晶,“小稷他们去凿冰,结果狼牙刀刚碰上就碎了。”

铜锅里的粟米粥不知何时已成了冰坨,黑紫色的冰纹爬满锅壁。

温南枝冲出去时,正看见小稷们围着光之粮仓哭喊那座曾散发柔光的建筑,此刻已变成巨大的紫冰棺,墙面渗出的不再是光,而是带着腥气的冰水,每滴落在地上,就长出一株粟米形状的冰刺。

“紫雾……”陆澈的声音被冻得发颤,他指着试验田,“粟米秧苗全变成了冰雕。”

整片青绿的粟米田已化作水晶墓园,每株秧苗都被封在紫冰里,叶片上的粟米形纹路正发出幽光。

温南枝摸向腕间,那里的金纹图腾竟在冰层下闪烁,与陆澈掌心的粟米纹共振出冷冽的光但光网触到紫冰的瞬间,就凝结成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两人交握的手掌。

“是祭坛的反噬!”小稷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间淡金的疤痕,“当年被炼成傀儡前,祭司说过……紫雾是星陨粟米的怨气!”

记忆如冰锥般刺入温南枝脑海:祭坛深处,少年们冻僵的手指旁,除了“救我”的刻痕,还有用鲜血画的粟米图案那些未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