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居深海,再不参与陆上纷争。郡主临走前留了话,让您……让您好好活下去。”

陆澈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指甲刺破皮肤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钝痛。

他忽然想起在星陨核心时,温南枝攥着他的手说的那句“无论如何都要守护这片土地”,想起她颈后暴涨的金纹,想起她化作流光前眼中的决然。

“她以为自己是鲛人始祖的转世,就能独自承担一切?”陆澈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她以为我会像当年的初代家主那样,看着爱人消失在深海里?”

老管家不敢接话,只能将药碗放在桌上,碗底与桌面相撞,溅出几滴褐色药汁。

陆澈忽然注意到案几上的信笺,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陆澈亲启」。

他抓起信笺的手微微发颤,展开时,一枚干枯的粟米穗从纸间滑落那是他们在扬州民望阁前捡的,她总说要种成粟米树。

「见字如面。」她的字迹依旧清隽,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颤抖。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随鲛人回了南海。星陨核心崩塌时,镇魂钟的力量护住了我的神魂,但金纹损耗太过严重,需在深海灵泉中静养。」

陆澈的指尖划过“静养”二字,仿佛能看见她咬着笔杆,斟酌用词的模样。

「莫要寻我。」字迹忽然深了几分,像是用力过猛。

「天枢阁虽暂退,但阁主临死前启动了「星轨逆谋」,各地粮仓已出现异状。你可知为何星陨核心的紫色心脏与星轨相连?因天枢阁早在百年前,便在每座粮仓下埋了「星陨粟米种」表面是寻常粟米,实则用星陨之力催熟,食之可控制心智。」

陆澈的瞳孔骤缩,手中的信笺发出沙沙轻响。

他忽然想起扬州粮仓地底的星图祭坛,想起青铜鼎里漂浮的百姓生辰八字木牌,原来那些不仅仅是血祭的凭证,更是……

「如今各地陆续开仓放粮,一旦百姓食用了掺有星陨种的粟米,便会成为天枢阁的傀儡。」

她在纸上画了个粟米穗,穗尖点着朱砂,像是血滴,「我已让王大爷暗中联络各地漕工,暂缓放粮。但你必须尽快找到天枢阁藏在陆上的「星陨母种」,那是控制所有傀儡的关键。」

信笺的最后一段字迹潦草,像是情急之下所写:「陆澈,我从未后悔与你并肩。待你毁掉母种,平定乱象,若还念着我……就去南海鲛人湾的珊瑚宫殿寻我。那里的粟米灯,永远为你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