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南推门进来时就注意到宋知韫在扒拉抽屉里的零食,怕她拒绝似的,连忙补充着,饭菜是林老做的。
林老曾经在京北的一家老字号饭店担任主厨,退休后被裴斯南聘请到了家里做私厨,偶尔也会回到景福楼去做例行指导。
自从工作室步入正轨后,宋知韫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了,记忆中的味道渐渐模糊不清了。
没跟裴斯南客气,她夹起一块糖醋里脊,还没放进嘴里,身后的椅背突然被人旋转了下,“来来来,我看看有没有哭鼻子,嗯?”
她生得和妈妈很像,无论哪里都像,气质又是偏清冷那挂的,眉宇间是江南水乡独有的婉约柔和,如水一般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宋知韫抬眸,眸中水光潋滟,将糖醋里脊喂到她的唇边,“有啊,妈妈来接我回家的!”
即使冰敷过,眼尾的那块皮肤仍旧泛着红,她眼睫轻眨了几下,明明看不出来什么,可宋知许还是抑制不住心底里的难过,指尖轻轻挑起垂落在耳边的碎发。
比起爸爸妈妈属她带宋知韫的时间比较多,有些话不方便跟家里两个哥哥说的都会和她讲。
明知道蒋斯煜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可宋知许还是没有选择阻止,任由她如飞蛾扑火般沉沦,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
站在宋知韫的角度她好像并没有做错。
站在姐姐的角度她错的离谱。
或许…在那个境地换她她也会义无反顾的爱上。
…
宋知许落座后,自然注意到身侧那抹颀长具有很强9压迫感的身影,视线未曾落在他身上一瞬,将配菜中的胡萝卜挑了个干净,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爱吃胡萝卜的人是裴斯南。
她手上的微顿了下,索性将筷子放下,被他盯着,这顿饭吃的注定不会愉快,既然这样不如不吃。
裴斯南眉毛轻挑了下,拧开瓶果汁放在了她面前,宋知韫也自然瞧见了这一幕,顺势从宋知许的跟前接过那一小碟被挑出的胡萝卜丝。
“谢谢姐姐。”垂落在肩后的那头微卷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俏皮般轻晃了几下,宋知韫下颚轻抬,示意她继续吃饭,“我还要吃话梅排骨!”
话梅排骨正在宋知许的左侧,刚给小姑娘夹过去,宋知许难以忽视那道炽热的视线,旋即,将筷子放下,直直的迎上他的视线,收起笑容,眸底浮现出抹无奈,“裴斯南,我现在想和昭昭待一会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不是”裴斯南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生怕被她推得越来越远,他眉头微蹙,只好妥协般说,“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时,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宋知许的身上,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直到他压下办公室的门把手那刻,心下暗藏希冀,宋知许忽地出声将他叫住,根本不介意办公室里到底有没有人在,她轻抿了抿唇,“裴斯南,明早九点我们民政局见,不要迟到,最后一次!”
她语气轻柔,字字坚定。
裴斯南脚步微顿,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压住门把手,没应。
阖上门后,他停在原地回想了下,他们结婚七年,虽是联姻但感情上还算稳定,几乎没有争吵,她也很少闹脾气,除了工作就是她眼中那个宝贝妹妹。
裴斯南有些想不通,明明他们感情这么稳定,他就是出欧洲趟差而已,宋知许怎么说提离婚就提离婚了?
但离婚她想都不要想!
…
裴斯南带来的饭菜实在是太多了,从她开始提离婚起的那天,办公室里的水果和餐食就没断过,不要命般的往这送。
宋知许将没动的菜分给了科室的其他人,顺便挑了两份最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