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刺眼,他饶有兴致地和章寻聊了十余分钟课题,一眨眼,猫不见了,于是乎两人从课题中抽离出来寻猫。

老头气喘吁吁绕着公园找,章寻紧盯着他的手机画面找,鸡飞狗跳。最终在人家的野餐布上找到candy,那猫根本不怕生,懒洋洋的躺在零食堆里任人逗弄,敞开肚皮,一副谄媚的嘴脸。老头对章寻和野餐的众人说“Forget it”,挂断了视频。

体验了一番万里之外的阳光,章寻轻呼一口气,开始体验枫市的夜晚。他打开一篇未读完的文献继续看,忽然想起什么,一番内心挣扎过后,来到衣帽架旁往外套口袋一掏,坐回桌前审视那张“必须看”的纸。

一展信,写得密密麻麻,字如其人,桀骜不驯,但看得出在有意端正字体,至少不像鬼画符,能看懂。信的开头在那套近乎,字号刻意写得比正文大一点“Dear 寻”。

又在装熟。

“首先澄清一点,昨晚那个[喂]绝对不带颐指气使的语气,我这个[喂]是第二声,是想恭敬礼貌地问候你,没有一丝一毫不尊敬你的意思,我哪敢?”

章寻好笑地轻哼一声,你连你哥都不放在眼里,这么说还真是抬举我了。

“你踢我的那一脚,把我的肠子都踢正了。所以我第二点要说的就是谢谢你及时踢我一脚,否则我真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生气。”

章寻心说你还挺实诚。

“你看到这先别撕信,请耐心地读下去。我已为我的迟钝自掴巴掌,我那天回家看着衣服上的鞋印,深深地忏悔了两天两夜,我明白我的口出狂言很伤人。至于我是怎么醒悟并感同身受的,我在便利店吃鱼蛋的时候发现苍蝇爬树并不有趣,这是醒悟。人和人虽然容易对话,但不易共情,完全共感另一人的知觉感觉需要触达真心,你不搭理我的时候,我百分之百体会到伤心时看玉兰花凋谢是什么感受。”

虽然汤可林的思维依旧跳脱,一会儿苍蝇爬树,一会儿玉兰花谢,但章寻隐约能明白他的意思。

明明是他自己不对,怎么听着还挺委屈?章寻抿了抿嘴,继续读下去。

“上回我攀岩时碰上一大哥,他对我说,命运是难以预料的,说不定上一秒欢天喜地,下一秒就晴天霹雳。他让我好好珍惜重视的人。”

章寻皱了皱鼻子,心情微妙起来。这话听着蛮熟悉,难道全国的骗子都统一一套话术?

“你知道人在听道理的时候没有切身经历,等于在听耳旁风,无关痛痒。你那夜打针睡着后,我坐在你旁边,不断反刍那句道理,附近的音乐节结束,四周开始静下来,留余我足够的安静去思索这件事。

“我在摆渡生死的医院,你趴在我背上,重量很轻,轻到能让我真切体会到一个生命的脆弱性,那一时分我心里冒出急需抓紧什么的念头,许多体面、怯懦、自我,一瞬间变得无足轻重,分崩离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