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既然命运无法预料,那我只要跟随本心就好,我明明在佛庙里这样祈愿,却醒悟得很迟。

“五月第一天,你送我的白掌开花了,我顺应本心把它养活,让它能如期盛开,这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医院那一晚,你睡着后呼吸很轻很静,与我的心跳节奏天差地别,器官的律动有违常态,我服从这一身体机能自作主张的安排;送你的这一封信里,我要是提及爱,不现实,太唐突,你也一定会暗骂我吊儿郎当,我暂且将这些感情归结为珍惜,这种“珍惜”也许是一段感情的苗头或第x个阶段,走到哪步我都不反悔。

“信最后,回归到我找你的初衷。你的病情是否好转?有没有不适?需不需要我再陪你就医?

“你是专业的,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最清楚。我不是专业的,只能尽可能表达关心,所以你要是觉得宵夜合胃口,可以考虑放我出来再关心关心你。”

署名在装神秘,写的“Yours C”。

章寻不知不觉认真读完了,开始闷头绕着书桌兜圈,脸颊微微发烫。他心想,油嘴滑舌,八面玲珑,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还不反悔?明明一天一个样,出尔反尔,想法和每天吃的冰激凌口味一样不带重的。

尽管如此,章寻仍止不住地在脑里回味那封信中的每一句话,此时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什么“开花”“心跳”“珍惜”,原来那晚在偷看我睡觉。

章寻的脸像烧开的水一样烫手,门外不适时的“叩叩”敲门声把他敲醒了。

门被推开,汤思哲看见章寻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左手抵在鼻间挡住半张脸,脸被蓝光照着却隐隐发红。他走近两步,听章寻问:“什么事?”语气警觉。

汤思哲站定,眼里闪过不悦,他敛色道:“周六晚有空吧?姨奶奶的孙女结婚,虽然不熟但好歹亲戚一场,总得去贺贺。”

“有。”章寻言简意赅,只想快点打发他出去。

汤思哲点头,也不想多说,正要转身时发觉章寻凝视着他的脸。汤思哲若有所思,舔了舔嘴角,尝到糕点的碎屑,他满不在乎道:“宵夜在哪买的?味道不错,下次我也买那家。”

“不知道,实验室的同事点的,多的带回来。”

“哦。”汤思哲见章寻的眼神有些凌厉,盯得他不自在。

不就吃他点宵夜,至于生气吗?汤思哲背过身避开视线,顺手给章寻带上门。

门关上的一瞬,章寻“唰”地起身又开始围绕书房兜圈,嘴巴抿成一条线。他最终停在窗边悄然拉起帘,斜对面四楼站在阳台吹风的汤可林心有所感,偏头望过来。

章寻一松手,帘子落下了。

没想到候在这儿等放风。章寻哑然失笑,他打开闹钟定时,给汤可林设定了一小时的放风时间,等这篇文献看完就把他关回去。

没过五分钟,那精明的鸟果真主动飞上门:[好吃吗?]

你问你侄子去吧。章寻发了一个“嗯”。

那边发来一个龇牙笑的表情。

嬉皮笑脸。章寻看了半晌,打开闹钟把一小时缩减为四十分钟。

第37章37勾人颜

鸟的天性的飞翔,被关久总会疯,何况是不喜圈养的野鸟。

章寻发现了,汤可林和鹌鹑压根不搭边,这人如果是鸟,就是鸟中乌鸦,乌鸦之王恼人、聪明、入侵性强。你把栅栏一拆,他就自觉来你院子栖息;你把他从院子赶走,他兜一圈飞到你房檐上继续吵,来你窗前吵,没完没了地刷存在感。

为了限制他得寸进尺,章寻把放风时间定在早午各四十分钟。但汤可林是乌鸦,昼伏夜出,他得趁此机会把晚上的时间也占了,每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