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披肩与浅青裙袂更显相得益彰。
姜藏月侧目:“只是让沈氏削职抄家,这还不够。”
纪宴霄只笑:“你没听我把话说完。”
话落,他接过她手中的八角宫灯,与她并肩而行。
姜藏月走得不快,二人的身影透过灯烛落在朱墙上,影影绰绰。
“所以呢?”她问。
纪宴霄看她,眼眸温润:“的确不够。”
她静静听着。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刀架在沈氏脖子上的人该是你。”
“沈氏动了长安侯府,没了盔甲你就可以肆意扒了那老狗的皮。”
“沈傅不值钱,沈子濯和沈文瑶都不值钱,欠了债总有要还的这一天。纪宴霄笑出了声。
姜藏月手指不由自主蜷了蜷。
”说来我也还有一句话想说。”纪宴霄笑开口。
她一怔:“什么?”
“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姜藏月手一抖,心脏突兀发紧。
青年的话惊如星火,穿过重重夜色,重重击在她心底。
再一抬眸,便是一双勾魂夺魄的含情眼,此刻这双眼噙着温柔地笑正凝视着她。
第209章 抄家
一日后,又一则消息传了出来。
沈氏被抄家充公,府内一片兵荒马乱,婢子小厮全被遣散,更多的是被汴京其余权贵家中瓜分了,丞相府的下人自然是调教好的,比官市好上太多,买回来就能接着用,要省多少事儿。
姜藏月跟着纪宴霄到沈府的时候,已经不剩下什么。
“这跟蝗虫过境有什么区别?”庭芜惊叹。
姜藏月抬眸看向眼前。
就连院墙边一颗杏树都被连根刨去等着拉走。
天光正亮,灯笼被一脚踏碎,青石板上前一夜风雨方停,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出不少泥泞脚印,喧嚣不绝,还夹杂着有人愤怒的咆哮。大门外不少马车等着带走买来的小厮,当真是树倒猢狲散。
“主子,我让人驱散了?”庭芜问了一嘴。
纪宴霄抬抬手,沈府一会儿就被清干净了,姜藏月抬步往里走。
两年前她刚来到汴京,不过是舒妃华阳宫的婢子,舒妃死后,她一步步往前走,而今她站在了丞相府里。
原地起了风,刮过她的裙摆,吹得杏枝摇曳,却寂静至极。
姜藏月推开丞相府主屋,屋内传出自嘲的声音:“怎么,你们还想将沈氏害到什么地步?”
姜藏月眸中淡然,似是过了很久终于笑出来,说:“当然还不够。”
沈子濯看着屋内一口气没上得来气得中风的沈丞相,只觉疲惫。他坐在门口,维护着自己世家子弟最后的尊严,冷笑开口:“你别忘了,我妹妹可是皇后,沈氏终究还有起来的那天。”
姜藏月又笑了,并没有让纪宴霄他们进来,只是自己走了进去,沈子濯身后中风的沈丞相“啊啊啊……”,眼中尽是疯狂的恨意。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落得这种地步。
姜藏月语气很轻,说:“你以为沈氏还能起来?皇后感染疫病。”
沈子濯连冷笑都消失了:“圣上风寒疫病是你们做的!你想做什么?姜月,难不成你还想谋朝篡位,你们简直是乱臣贼子,疯子!”
“我是疯了。”姜藏月一步步像是踩在阎罗收命的鼓点之上,又扫了他一眼:“你也不能如何。”
“我是不能如何!”沈子濯暴怒:“我沈氏家风清正,如何跟你们这样的混账打交道!”
周围风声肃杀,姜藏月笑得抑制不住:“家风清正,这话当真是好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