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满窗的光亮,目光落在她身上。

少女垂首,看不清脸上神情,他甚至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情绪,更甚觉得面前出现的不是一个有着活生生血肉的人,而是木偶傀儡,而这傀儡正伺机而动。

“晁儿去了,所有证据都指向安永丰,可他说,是你动的手。”

姜藏月垂眸:“奴婢岂敢。”

“姜尚宫当年入宫之后似乎是在华阳宫当差?”

姜藏月没有避讳,只道:“奴婢当年的确在华阳宫当差。”

沈相微微往椅子上一靠:“既是在华阳宫当差,宫中调动又怎会将你调去安乐殿。”

“奴婢只是奴婢。”

“哦?”

姜藏月起身行礼,没有一丝逾矩之处。

”之所以奴婢就是奴婢,是因只能听命行事,纪殿下救过奴婢,这才在舒妃娘娘薨逝后将奴婢要到安乐殿。”

沈相点点头,似乎相信了,又随意问:“原来如此,可安大人又怎么会说晁儿的双眼是你做的?”

姜藏月又道:“许是安大人和纪殿下有过节。”

“有过节。”

沈相一只手搭在扶手上,笑得和蔼:“这过节至于让安大人将你置于死地,是因为他动不了纪宴霄,却能动你。”

“安大人前一日与老夫不欢而散,想来背地里没少骂老夫是什么老匹夫,老畜生。”

“而今老夫不知道能相信谁,姜尚宫可能拿出证据?”

姜藏月目光微动。

沈相只是睨着她,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他的眼神远比安永丰更加阴狠,仿佛这副和蔼的皮囊下掩藏的是不知名恶鬼。

要证据?

不过要的是名正言顺扳倒廷尉府的理由。

“丞相大人信任奴婢,奴婢自然感念丞相大人的恩情。”

顿了顿,姜藏月道:“证据奴婢自然是有的。”

沈相眯着眼看她,皱得起皮的指尖在桌案上轻敲。

姜藏月看着他的神情不疾不徐。

“可丞相大人想要的应该不是这个。”

沈相笑容更深了些。

“丞相大人想要的并非证据,更不会如此热情将奴婢迎入府中,您不开口是觉得更容易将所有罪名放在奴婢身上,让安乐殿和廷尉府都揣着那些恨意和不甘狗咬狗被关进暗刑司,到时候同样被剜了眼,断了手或者是断了腿,谁也不会多问一句。”

姜藏月同样笑了:“如此一箭双雕不是极好?”

沈相呼吸微顿,终于正眼看她。

半晌后,沈相抿了一口热茶:“所以,姜尚宫想怎么做呢?”

“安大人杀了太子殿下。”姜藏月道:“太子殿下已亡,似乎听闻早已浑身腐烂,连尸首都不得完整,更到不了鄞州,又因为铜雀台一事遭受万人唾骂。奴婢虽未曾亲眼所见,可想来丞相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痛心。”

“继续。”

“安大人既然被安上罪名,那就不好再摘下来了。”她眉眼薄凉:“否则奴婢今日不会来见丞相大人。”

沈相端详着面前这张年轻的脸,笑起来。

他缓缓道:“姜尚宫当真是聪明。”

姜藏月神情平静:“奴婢不敢。”

沈相命人抬上一箱金银珠宝,又放了一把薄刃在桌案上。

他倾身。

“廷尉府只剩下安大人,他谋害前太子后又有了悔过之心,在府中自裁。”

人死灯灭,自然要利用得彻底。

“丞相大人是叮嘱奴婢下手要快?”

“老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昨夜安大人来找过奴婢,言语威胁,说奴婢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