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给人家脸面做什么,能吃?

“我与我家殿下关系甚笃,看不惯眼珠子往其他地方转转呗。”要说打架他觉得费体力,耍耍嘴皮子的事情多轻松,划得来。

“再说回来顾指挥使与殿下官职相近为同僚,咱俩也差不多,你凶我做甚?莫非是看着我文弱好欺负?这还有没有天理公道王法了!”

他嘴里包着一口糕点,话题跳得更远了:“废太子这里的糕点还挺好吃,不带点回去可惜了。”

没办法,现在真是太穷了。

路安和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们暗刑司凶名在外,他跟着指挥使还真没怎么吃过瘪。

尤其指挥使真要做起事来,可混账多了,但想着庭芜在这儿唧唧歪歪,他就气得站在指挥使身后不说话。

顾崇之没出声,可那眼神却让路安和心惊肉跳。

江惜霜此刻只觉如坐针毡,便笑着打圆场:“庭小公子可也少说几句,顾指挥使与纪大人同朝为官,难免有互相交集的时候,多一个对手不如多一个朋友不是?况且我相信顾指挥使是一个好人,副指挥使也只是心急旁人诋毁指挥使罢了。”

她说着越发认真起来:“家父从前在汴京听过一些传闻,顾指挥使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大家目光齐刷刷落在江惜霜身上,这消息打哪儿来的?

庭芜很是惊奇对着姜藏月开口:“江姑娘说安二小姐与顾指挥使是好友,你可有听过什么?”

毕竟姜藏月和满初曾经都是四门的人。

路安和皱眉看过来:“不知江小姐听过什么传闻,可否告知?”

他只怕是一些不利的消息,给指挥使留下后患。

说起顾崇之,姜藏月神情依旧无动于衷。

江惜霜这才将听来的消息传达清楚,比如开山修路,又比如当街救童,再比如开仓放粮等。

庭芜眉头动了动,他平日里只关注自己想要的消息,这些坊间传闻他还真不知道,随后他貌似极其真诚看向顾崇之:“如此,顾指挥使当真是好人,庭芜得罪了。”

不过他想着早晨打探消息的时候,暗刑司才抬出去一具尸体,锦衣卫佩刀都砍卷刃了,的确是‘好人’。

“说起来废太子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暗刑司还要管到底么?”

庭芜啧了一声,这玩意儿留着也没用。

不知道废太子骨子里是不是也黑透了,他现在挺想给人拆了瞧瞧。

“管到底?”顾崇之单手撑着石桌,斜身看着庭芜:“真把暗刑司当成收留阿猫阿狗的混账地方了?”

这话刚落下,一个小厮就急匆匆走上来行礼:“奴才见过指挥使,纪公子说要吃燕窝,麻烦指挥使的人走一趟,咱们院儿里的人脱不开身……”

庭芜听见这话更加惊奇了,这年头还有人敢明晃晃在顾崇之脑袋上拔毛?

也真是老寿星上吊。

实在是嫌命长了。

还别说这人是一文不值的废太子。

周遭一片寂静,江惜霜挑眉开口:“别院的婢子小厮是都死干净了?”

“指挥使乃朝廷重臣,一个被废平人也敢张口使唤?莫说纪公子,就是圣上也是以礼相待,莫不是这位纪公子还能越过圣上去?当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庭芜听得津津有味,顺便义正言辞批判:“对,他还能越过圣上去?”

院中主屋光线昏暗,废太子衣裳再次沾满污渍,他身子微微前倾,半边脸与乱糟糟的发间穿插着几缕烛火,面目模糊,像是一个冤鬼。

庭芜啧啧看戏。

说实在的这废太子死了最好。

不过不能明晃晃跟安乐殿沾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