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子濯才不是让人耍得团团转的老鼠。
安永丰当真是好狠的算计,父女二人里应外合让他做了多少错事,否则烨晁怎么走到今日这一步。他以文瑶中宫皇后施压,这才让文瑶笼络的刑部出手,要将安意带走调查,罪名就是谋害太子,也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茶肆里被横冲直撞倒了不少人,怨声载道不绝于耳。
“刑部的人当真是好蛮横不讲理。”
可就在沈子濯踏进茶肆之时,所有声音一瞬消失。
沈子濯嗤笑一声,沈氏就算跟廷尉府水火不容,但在汴京沈丞相也是实打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又有几个敢当着明面上说他沈氏的不是。
他这些时日听从安意怂恿,将烨晁与李氏贩卖私盐之事直接捅到了圣上面前,才成了一切悲剧的导火线。沈氏被架在风口浪尖上,总要做些什么去挽回,也好为文瑶出上一口恶气。
也绝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猫和老鼠的位置总该调换一下。
烨晁今日离京,拖一个下水是下,拖两个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安永丰将他沈氏和东宫搅得鸡犬不宁,他廷尉府也别想好过。
必让其痛彻心扉。
沈子濯嗤笑一声,少女柔弱声音响起:“沈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他抬眼瞧去,安意当真一副柔弱无辜的虚伪面容。
她双眼绯红,像是害怕又紧紧捏住衣角,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沈子濯笑:“安二小姐。”
姜藏月声音略微颤抖,这才开口:“沈公子为何不让我们离开,我好歹是官家小姐。”
闻言,被堵在茶肆的人纷纷交头接耳。
江惜霜知道她有手段,便也静观其变。
沈子濯神情吊儿郎当,视线打量她,比之从前更多了几分戾气:“安二小姐不用给我扣罪名,沈某不过是调查一些事情。”
“既是调查事情,为难我们两个弱女子作何?”
“沈公子莫不是觉得沈氏可以一手遮天了,你从前便对我纠缠不休,如今未必是在公报私仇。”
“沈公子,”她抿了抿唇,这才故作镇定开口:“我知道父亲在朝中与丞相大人多有不和,沈公子这般行事,不怕招惹口舌非议。”
“更何况我向来顽疾缠身,也没多少日子了。”
四下投来的目光更是带了几分鄙夷。
沈氏长公子嚣张跋扈的名声谁不知道。
没曾想今日因为自家不顺倒来为难个顽疾缠身的弱女子。
如今这安二小姐一着急,看着就要迎风咳血。
茶肆中不免有起哄看热闹之人。
“沈公子,这一个小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何能犯下出动刑部的重罪?若真是要拿人证据呢?难不成就凭着空口白牙污人名声?”
姜藏月扫了一眼,不出意外是薛是非。
薛是非就靠在一旁柱子边。
他早说过沈氏接连遭受打击,老狐狸能忍住,这猪头哪里真能忍住,指定是要捅出些祸事来,这不也没等多久就等到了。
是以他今日也早早来了茶肆,本打算看个废太子的热闹,没曾想热闹先到了青衣头上。
“可不就是嘛!!这沈公子仗着丞相大人未免也太肆无忌惮了,难怪人家说不能得罪高门权贵,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安二小姐也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薛是非又看了青衣一眼。
她花费最短的时间扳倒了东宫太子。
废太子的旨意便是在她一步步算计之下落到实处,就连暗刑司陈滨自绝也不曾开口供出人来,但他总有一种她走的路回不了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