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有位女儿要嫁去平阳侯赵家,便给他出主意,不如走一走平阳侯赵家的门路。
四太太晓得四老爷实则没什么能耐,且如今岁数也不算小了,捐个官也做不了几年,他那些心思到底不是长远的为官之道。上一次的事儿好歹花银子打点过去,只是罢了官,如今京都的局势又有些紧张。若是不小心受了牵连,被人当做杀鸡儆猴的鸡,反而要拖累儿女。再者说,四太太并没打算长久地在京都住下去,京都的开支不比身在淮安,加上她的铺子几乎都在淮安、苏州两地,虽然有得力放心的管事及掌柜。离开久了,监督不严也怕生出外心。因此没答应,四老爷自个儿去了平阳侯赵家两回,没得到准信儿。再去花姨娘屋里转了一圈,那心思终于淡了下去。
转眼便是半个月,明菲的嫁妆紧赶慢赶终于赶出来,平阳侯赵家到底百年功勋世家,新房粉刷,家具都是现成的,赵夫人又流露出那个意思,家具不用置办,等以后分了家,要如何到时候再说。四太太只在别的上面花功夫,比如金银首饰、锦罗绸缎、四季衣裳这些细软之物,置办家具的银钱,她直接按照赵家给的数添足了一万两。
明菲安心待嫁,随着日子的临近,不像以往爱说说笑笑,有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屋里几个翠也安安静静的,时常望着朝南的方向发证。四太太已经把明菲的陪房选出来,赵嬷嬷两口子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差不多等明菲在夫家过几年站稳脚,他们就要告老还乡,另外两房人,是翠娥的爹娘,还有翠霞的爹娘,以前都是管着四太太陪嫁的庄子,以后明菲去了赵家,身边两个得力的嬷嬷少不了,外面陪嫁的田庄仍旧是让她们的丈夫管着,只要给明菲磕了头认了主子就成。
但毫无例外,这几个翠都是打小儿在淮安长大的,即便她们的祖籍算不得淮安,也对那个地方有了些感情,现在确定以后回去的机会少之又少,与陈老太太屋里较好的锦绣、锦年也不知还能不能见面,不免有些伤感。
这些情绪,似乎让这个春天多了几分伤感。连带的,明玉屋里也安安静静的。
楚大夫人讨了明玉的庚帖,第二天便离开了京都,他们临走前的那天早上,楚云飞还来拜别了四太太。与上一次楚云飞离开不同,这一次过了半个月,也不见哪个丫头脸上露出着急的神情。
明玉帮着做明菲大婚时要用到的荷包,屋里针线上好的落翘、香桃也忙着穿针引线,余下的小丫头便帮着捻线,日子过得忙碌而安详。直到三月初十,张夫人张老爷从苏州赶来。
明玉得了消息,就忙放下针线,香桃也搁了手里的活计,见明玉裙摆有些褶皱,忙过来理了理,她们出了屋里,半路上就遇见明菲和明芳。
张夫人一身风尘仆仆,见了四太太就作揖道喜,四太太将她迎进屋,见明菲等姊妹走来,又笑着朝明菲贺喜。明菲微微红了脸,上前见了礼,笑问:“表姑妈一路可还顺利?”
张夫人坐下来吃了一口茶,笑着点头:“就怕赶不上,好在沿途顺利,倒是提前赶来了。”
寒暄几句,张夫人就嗔怪四太太:“也委实快了些,消息送回去的时候,都二月中旬了。老太太还特意叫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是年前就和赵家商议了一回,把大抵的日子确定了,可消息却是过了年才打发人送回去的,四太太笑道:“大过年的,咱们过年,其他人也要过年,我算着日子,过了元宵节,便于赶路才打发人送消息回去。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消息竟然迟了些日子。”
张夫人叹了口气道:“你们离开淮安的时候恰好入冬,还不晓得,去岁那几场大雪,把路封了。”
其实京都去年冬天的雪也格外大,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四太太才没当即就打发人送信儿回去。
明菲笑着问道:“眼下已是春天,那雪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