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觉得秦氏这是直接拒绝,就有些不高兴。面上却没表达出来,笑道:“他年纪是大了点儿,不过也一直出门在外走动,算是见多识广,咱们两家知根知底,莫不是信不过?”
知根知底,但毕竟断了二十来年没接触。
秦氏无奈道:“我先和云哥提一提,只是,他那儿的人,早前是募捐,眼下却不是。云哥父亲的脾气老姐姐也晓得一二,云哥比他父亲还倔。我是个没用的,这些年什么都靠他,好在他行事我素来放心。”
等晚上秦氏提起,楚云飞一口拒绝:“商人爱钻蝇头小利,但也有原则。之谦不愿与他真正结交不是没缘故,娘也明白,我的差事办砸了,会是什么后果。”
皇帝御赐宅子,眼下又封了秦氏,可见极为重视。办砸了,就是直接打皇帝的脸面,毕竟此事是皇帝清政以来,第一个自己拿主意的政见。
其实但看杨大爷容貌极言谈举止,还像是个老实憨厚的,但也有人不可貌相一说。
秦氏叹了一声,很有些为难。倒不是觉得拒绝了杨夫人不好。若杨大爷是个不好的,不但会害了楚云飞,还要害了他们自个儿。关键是杨夫人婆媳三个那缠人的功夫磨成精了。
明玉见识过,且深有体会。
只有一个办法,让杨大爷自个儿知难而退。
明玉琢磨一会子道:“相公就先答应下来,营地后面的事是兵部在管,相公能管的是训练,就让杨大爷瞧瞧是如何训练的。当然,话也要说到前面,绝不会念着交情徇私。毕竟,以后若有战事是要打仗的,不刻苦训练,到了沙场上就只有等着被宰,却是为他自个儿好。”
天下之事,没有不努力就立竿见影的。这两营在抓获顺亲王的途中,可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就算明玉没见过如何训练,也能想象训练的艰苦。
楚云飞想了想,点点头,沉吟道:“他若能吃下这苦,靠自个儿往上爬也无关要紧。”
只是,杨大爷不年轻了,不走捷径,要爬上去委实不易。营地已渐成气候,新人怎么样也难与旧人相比。
隔天,杨夫人前来讨口信,秦氏便说让杨大爷来见楚云飞,杨大爷得了准信,等年后训练开始,暂且给他个跟班的身份去营地看看。
杨夫人很是高兴,杨大爷却高兴不起来,想到楚云飞的模样,蹙眉道:“只怕不是个好说话的。”
“哪里不好说话?我们对他们有恩,一提就应了。不过看起来,是个不好说话的人罢了。”
杨大爷仍旧疑心重重,楚云飞可不像只是做做样子那么简单。何况,真要说恩,楚家对杨家提携更多。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杨大爷打消了,杨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多方周旋,也没法子挽回。
其次,商人的身份总是矮了那么一些。求别人,还不如求自己,杨家若有人当了朝廷命官,不去找其他人,生意自个儿会滚滚跑来。
此事按下不提,且说秦氏封了浩命后,又开始准备进宫谢恩赴宫宴的事。
许带两人,明玉自是要跟着去算是真正在京都妇人圈子露个脸,再选一位服侍的跟随,倒也不纠结就定了莲蓉。
但宫里的礼仪和外头百姓家不同,明玉只得劳烦韩氏,请到了一位早年从宫里出来的老姑姑。
秦氏倒是进过宫的,还是作姑娘那会子,也怕时隔太久,忘了什么有疏漏以至殿前失仪,便在一旁看着好认真回忆一遍。因时间比较紧,明玉和莲蓉就要加班加点了,一方面又到了年节,明玉真正忙得团团转。
努力了七八天,大年三十这天才缓了口气。但为着进宫的事,也不敢守岁,早早歇了。隔日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等到了宫门外已是辰时。好在安夫人、韩夫人、赵夫人也是这个时辰才到,大伙一道步入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