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马上就半岁了,时间过得真快。明玉抱着他到窗前看从后面伸过来的槐树枝,恰好那槐树枝上两只鸟儿上下跳跃。衍哥看着欢喜,挥舞着小手臂要去抓,惹得云妈妈、香桃也笑起来。
周嬷嬷进来说话:“王福进来了。”
明玉把衍哥交给云妈妈,问周嬷嬷:“夫人和夏老还在抱夏说话?”
周嬷嬷点头,叹道:“奴婢刚才瞧了一眼,两个人眼眶儿都红红的。正说起老爷、太老爷的坟墓。”
从直估出发时,是打算在今年清明前赶到南京,怎奈明玉生了衍哥,要在清明赶到,从京都出发就要提前,又怕衍哥年纪小受不住。后来到了淮安,就想着在南京住到明年清明,可是……兴许夏老哪里能打听到些什么。
明玉朝周嬷嬷道:“让王福也去抱夏,我马上就过去。”
别的先不论,把庄子的事解决了再说。
明玉理了理衣裳,到抱夏时,秦氏去侧间净面整理妆容,夏老见明玉进来,就忙跪下行了大礼:“老奴给少夫人请安了。”
明玉忙上前搀扶他起来:“我年轻,哪里受得了您老人家这样的大礼?快起来坐下说话吧。”
夏老慢慢站起身,道:“今儿第一次见少夫人,礼却不能废。”
等夏老坐下,菊香、菊影重新上了茶,明玉便将王福介绍给夏老认识。两个人,一个是楚家的旧扑,一个是少夫人的陪房,都对彼此很是客气。王福更是谦虚,在夏老面前不敢表露出丝毫自大,客气中又多了几分恭敬。
等秦氏整理了妆容进来,就说起正事。
夏老虽年纪大,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南京,对南京的地价自然清楚,王福也已打听过,算了帐下来,一处庄子四千多两。因他说的这一处最大,另外两处却无需这么多,三处加起来一万两多一点儿。明玉带了两万两银票来,买回了三处庄子,要在城里买一处宅子也尽够了。
地契在手里,接下来就等楚家的人和杨老爷一道去趟府衙,这事就算是搞定了。
既然答应了要给银钱,秦氏就让明玉去取了来,今儿时辰晚了,明儿再去趟杨家,没得又被杨家那婆媳三个洗脑。
想到这里,秦氏却忍不住笑起来:“杨夫人还是从前那么个样子。”
夏老却蹙着眉头,道:“无需那么多,另外两处是杨老爷出面买回来的,钱咱们自个儿已出了。”
秦氏和明玉皆愣住。
夏老遂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夫人是晓得的,老奴从前在铺子做管事,后来老爷才叫老奴去了庄子上。去时,老爷就给了老奴一笔银钱。那庄子虽在杨老爷名下,实则进项杨老爷却一分也不要。后来老奴瞧着杨家日子艰难,杨老爷一时又无别的法子,才收了几年的,等杨家慢慢好起来之后,杨老爷就一分也没拿了。这些年的积蓄都存着,今年年初,杨老爷找了老奴,老奴才晓得夫人、少爷们要回来……”
另外两处,虽是杨老爷出面买下来的,其实钱已经给了。想必,杨夫人、杨大奶奶、杨二奶奶也都知道。
明玉迟疑着问道:“杨家这两年如何?”
夏老却不大清楚:“老奴几乎都在庄子上,逢年过节才进城请安。倒是听说杨大爷这几年买卖做得不错,杨二爷也在城里开了一家酒楼,听来生意也还不错。杨三爷上前年成亲,娶了松江府木家的姑娘,在南京住了一年,带着杨三少夫人去松江府做买卖去了。”
说到这儿,夏老却忍不住细说:“木家就是从前做瓷器的,咱们老爷也买过他家的货,据说这些年生意愈发做的大了,可惜木老爷膝下单薄,家里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儿。”
这般说来,杨三爷岂不是做了上门女婿?不对,若是上门女婿,也就不会在南京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