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我这些日?子天天吃面食就?是?因为我天天拿面团练手?,这还?是?我头一次在人身上动手?。”丹穗退两步,她看着瘫软在地?的死人,问:“接下来怎么办?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找来?你要不随我去船上住?”
杜甲思考片刻,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跟邱虎身量差不多,穿着臃肿的棉袄,身形也有些像。
一柱香后,杜甲打开门,在他身后,“邱虎”拎着个?包袱走出来。
“邱先生,慢走,杜某不送了。”杜甲依旧冷声道。
矮壮的身影没吭声,“他”踩着朦胧的月光从小巷中走出去,路上遇到晚归的货郎、追着孩子打的妇人、搂着美妓的官差。
“这儿。”杜甲藏身在暗巷,见人过来,他出声招呼。
矮壮的身影左右看两眼,附近没人,她脚步拖沓地?走进暗巷,剥下身上浸满汗臭味的棉袄棉裤,蹬掉臭烘烘的鞋,她绷着脸打开包袱套上自己的衣裳。
杜甲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劲,他没敢说话。
“走不走?”丹穗不耐烦地?问。
“走,走。”杜甲把地?上散落的衣鞋卷起来装包袱里,他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燃着蜡烛的小院,邱虎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在丹穗扮作邱虎离开之?后,杜甲背着尸体也出门了,他把尸体扔进吴淞江,又赶去约定的地?点等她。
饼子已经冷了,菜油也凝固了,丹穗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她却没食欲。她抬臂在身上闻闻,嫌弃地?“呕”一声,立马烧水准备擦个?澡。
杜甲在屋里给伤口?上药,刺杀蔡提举的时候,他顺手?宰了八个?在镇里欺男霸女的胡虏贼,以?一敌九,胸口?中了一镖,伤口?不大,伤势颇重,一动就?冒血。
伤口?包扎好,他听到灶房里有舀水的声响,片刻后,沉重拖沓的脚步从他门前?路过,他犹豫了几瞬,没有出去帮忙。
……
丹穗擦洗干净换上自己的绢布袄裙,她提桶出去倒水,听灶房里的人说:“饭热好了,忙完就?过来吃。”
杜甲已经吃饱了,见人过来他起身打算回屋,离开时问:“黑二有没有跟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你急着找他有事?你打算离开了?”丹穗问。
“不是?。”杜甲就?是?觉得他跟丹穗住在一起不方便。
“你要是?打算离开,不用顾及我。”丹穗说。
“没有,我的事还?没办完。”杜甲撂下这句话就?回屋了。
夜已经深了,丹穗白天没闲着,晚上又经历一遭惊心动魄的事,她困乏得厉害,没精力再去琢磨他的想法。她胡乱嚼半块儿饼子,又喝半碗蛋花疙瘩汤,填饱肚子就?回屋睡觉了。
她离开时打算等睡醒再洗锅刷碗,早上醒来却发现锅碗已收拾干净,锅里还?温着从外面买的蒸鱼饼和酥饼。
丹穗吃饭中途,杜甲拎着个?包袱推门进来,他放下包袱,说:“昨夜那身衣裳你要是?嫌弃就?给扔了,这是?新的,没人上过身。”
丹穗“嗯”一声,不客气地?接受了。
杜甲还?要出门,他交代说:“再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在分司使府上,不用开门。”
“好。”
“我在杏村食肆订了饭食,晌午有人给你送来,你不用再做饭。”杜甲又说,她做的饭是?真难吃,分不清是?炒菜还?是?炖菜,菜叶烂糊糊的,没个?滋味,蒸的饼子死噎死噎的,冷了硬撅撅的,扔出去能当武器砸死人。
出钱的人不是?自己,丹穗欣然接受送上门的饭,她这些天吃没滋味的面食也快要吃吐了。
丹穗闲下来也没闲着,她一个?人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