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又提到,大家都劝过晓宁,时间久了,兴许她便能明白过来。

也许在这样的时刻,她看到他人过得也不尽如人意,心里便能舒坦些,平衡一些。

说着,老太太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江引的手背:“你妈妈啊,懂事又孝敬老人。来赵家这几年,从没跟我们红过脸,和政伟也相处和睦。她知性懂礼,没有京北女子那种特有的傲慢。”

江引心中一动,已逝的奶奶也曾给予妈妈同样的评价。

曾经,她固执地认为妈妈一味毫无保留地付出,是在讨好赵家众人。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己太过浅薄,十八岁的自己,看待世界非黑即白,嫉恶如仇。

而如今,她看到了大家对妈妈付出的认可与尊重。

没错,妈妈是个深谙人情世故的女人,值得被珍惜,她也为妈妈如今拥有的生活感到开心。

正因如此,在赵家,作为严雪的女儿,她自然也不会被当作外人。

“妈妈也常说,爷爷奶奶人很好。”江引微笑着对赵家老太太说道。这话虽非严雪所说,却是她自己真切的感受。

旁边的爷爷眼睛盯着电视,却也时不时转过头,热情地催促江引吃果盘里的小吃。这温馨的画面,是江引近些年少有的温暖。

正说着,赵家两兄妹的说笑声传进大厅。赵晓欧与妹妹一同接了周晴回来。

再次见到晓宁,她已没有前些年那般张扬的装扮,头发微卷,略施粉黛,身着一身咖色长款羽绒服。

她率先走进客厅,目光与江引交汇,两人均未主动示好,仿佛无人介绍互不认识,彼此间透着生疏,不便热络客套。

晓宁并未久留,径直上了二楼。

江引见到她,心中对她的厌恶似乎淡了几分,老太太的话在耳边回响:“她是个没妈的孩子,不过是想自己妈妈而已。”

仔细想来,自己与她又何尝不是同病相怜,只是自己没她那般尖锐罢了。

江引见赵晓宁进来,便借故去厨房洗些水果。

当她走出客厅,便看到风雪中牵着手走来的两人,心中不禁泛起复杂的情绪,有欣喜,有惊讶,亦有几分担忧……

“哈喽,哈喽!”江引笑着向走近的两人打招呼。

“晓欧哥……周晴……”

“回来了。”赵晓欧回应道。

“江引,这两年你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也见不着人。”周晴热情地紧紧抱住江引,她永远是那个热情似火的京北女孩。

江引能感觉到,二楼某个角落绝对有一道鄙夷不屑的目光射来。

“你怎么这么瘦?”周晴关切地问道。

“是啊!瘦了呀,江引。”赵晓欧也附和着。

“这几天感冒了。”江引解释道。

三人一同走到老太太跟前问好,老太太看着周晴,眼中满是对孙媳妇的满意。江引忽然想起,那天梁希呈的爷爷奶奶也曾亲切地让她常回家吃饭。

此时,人已到齐,便准备开饭。严雪和赵政伟在餐厅招呼大家准备就餐,赵晓欧则去院子里准备放年夜饭的鞭炮。

在北方某些地方,年夜饭总要有鞭炮声,为这略显沉闷的年增添几分热闹的氛围。

江引和周晴在餐厅一边叙旧,一边摆放碗筷,两人有说有笑,都为这几年没能见面而感到遗憾。

江引本想问周晴何时与赵晓欧在一起的,话到嘴边,又觉得冒昧,便将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周晴说道:“吃完饭,去我大姨家找述哥玩会儿。”

“不了,我想早点回去。”江引本就打算吃了饭便离开,在这里,她的心始终忐忑不安。

这时,从二楼下来的赵晓宁,看到院子里那抹熟悉的身影,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