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妈妈说说……”
江引没说男孩子的名字,也没说他的家境,她鲜少和严雪交心聊过体己话。
她只是说:“他对我的好,我明白的,我对他也是真心的,可是,妈妈,我觉得自己不大能坦然的走进一段婚姻,我好害怕,可是,我又舍不得…”
“他呢?他对你坚定吗?”
“我不知道,我跟他提出分手,我说得很难听……他也同意分开了。”江引说到伤心处,眼泪汹涌而出,鼻子也抽噎着。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分开也是必然的。”严雪也知道自己过于冷静,但是,总要把孩子拉出来。
“妈妈,你和赵叔叔在一起,有没有落差感?”
“有啊,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我们不能要求别人为自己改变太多……”
车窗外烟花四起,某栋高楼上空升起几朵色彩斑斓的焰火,整个天空都亮如白昼。
路上行人不多,大多数人应该都围坐在一起吃今年的年夜饭。江引情绪低落,为缓解此刻低落的情绪。
严雪告诉江引,赵晓欧和周晴在谈恋爱,今晚,周晴也会去赵宅吃饭。
周晴?经严雪提醒,江引想起来:“陈述的表妹就叫周晴。”
她记得,那个明媚如春日的女孩,勇敢、自我,敢爱敢恨敢做敢当,是江引向往成为的那种人,不拖泥带水,不纠缠不休。
也许,分开对大家都好。既然现在已经分了,就别再难过心痛,大大方方当什么事儿没有。
“你还记得陈述吗?上回见着我,还问你呢,问你在哪上学?”
陈述?二巷十一号,那个院子里有棵枣树家的孩子,也是赵晓欧的好兄弟。
记忆里的他很内敛,话不多。今天去二巷十号,会不会碰到他们?碰到了的话,她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大家打招呼,江引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知不觉,母女俩已经把车拐进了沿江东路的二巷。
“妈妈,我的事儿,你不要跟赵叔叔说。”
“知道的。”
赵家老宅的院墙不高,跟陈述家院子一样,一楼是镂空花砖,人站在外面,能看到院子里灯火通明,年味十足。
站在大门口向左向右看去,家家都飘着香气,充满浓重的年味。
江引记得,赵家左边是陈家,右边是梁家,为避免碰到梁希呈,江引忙把羽绒服帽子戴起来,免得被人看到自己的窘态。
严雪下车后,抱了抱女儿,发现女儿长高了不少,脸上已没有前些年的婴儿肥,眼睛因刚才哭过有些红肿,不过,她依然好看,是自己心中最好看的。
“不哭了,先去洗把脸,咱们好好过年。”
赵家老爷子请了某星级酒店有着几十年厨艺的老师傅来家里做京北团年饭。
推开老宅雕花木门,一股裹挟着糖醋排骨焦香的热汽扑面而来,仿佛一下子将人拽进了浓浓的年味里。
八仙桌上,青花瓷碗整齐地摞着,泛着温润的光泽。老师傅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往铜火锅里撒枸杞,那赤红的炭火,映红了整个屋子,也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仿佛把岁月的温情与团圆的期盼,都熬进了那咕嘟冒泡的汤底里。
严雪先带着江引去客厅,跟赵家爷爷奶奶问了好,又带她去二楼客房,说洗了脸可以小睡一会儿。
赵晓欧两兄妹还没来,陈姨前几天已回了老家。江引稍作收拾便下楼,看见赵政伟在酒柜那边找酒。
江引跟赵政伟打了招呼,也聊了自己现在学校的情况……
不大一会儿,赵奶奶从客厅出来,牵着江引的手,去茶几那边吃干果。
老太太一头白发,穿了件对襟棉袄,比起前几年更精瘦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