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还有两句酸话,杜容泰昨儿在院里露个大丑,无论如何说不出来了。
到了六月初,两兄弟和倪瑶婉鸿雁传书二三十封,都争着点状元榜眼探花,让杜容和收拾出来,夹在钟馗伏魔镂空匣子里。
此为物证。
至于人证。
杜容和见火候到了,特意叫二哥把人约在东头婶子空屋里,一解相思苦。
何二何三对倪姑娘亦是熟了,欢天喜地的,穿得油头粉面,进门就对上一双桃花眼。
杜容泰一身甲衣,用洒金扇子遮住半张脸,坐在竹椅子上笑:“我的儿,看看这是你哪个祖宗?”
杜容和笑:“二哥,他们只认的外头的新姐儿,哪认得旧兄弟?”
何家兄弟见不是事,拔腿就要跑。
楚韵提着一盒醉鱼儿,一条肘子,第三次敲开了姚家大门。
姚家人少,拢共不到十个人,住了三进的宅子。终日不见开门,一味关着门过日子,夫妻两个跟街坊把情都淡了,心里愿意华姨娘过去,只怕轻易点头失了尊贵。
尤其楚韵这杜家乡下媳妇过去,姚家都不许开正门,非让从东街侧门进。
楚韵在门上站了会儿,不见华姨娘出来,知姚家人仍在拿乔。
她闲着没事,就到处打量。
胡同里有老太太挎着小花篮在卖晚香玉,洁白馨香,许多妇女都在对老太太招手,要买回来挂在卧室,满室生香。
楚韵想着,也挤进去买,人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东头婶子旁的空屋子里伸出来一只脚。
屋里有人骂道:“我|草|你大爷的,杜容和,把你小爷放开,只要你敢放开,小爷非打死你不可。”
很快那只脚就被一只手拽进去了。
楚韵提着花篮,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看,杜容和极神气地踩在何二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把门关上了。
第30章 福气到了
杜容和闻到外边一点晚香玉的味道,叹了一声,自己既做了这个恶人,自然要担得起这个虚名。
于是冷眉把何二何三身上的钱都摸出来。
何家兄弟走到哪赊到哪,身上没多少铜钱,杜容和找了半天才翻出来二十多个铜板。
杜家在黄米胡同受人讥笑,这当然不够了!
他想了下,从袖子里摸出纸笔,把这几月的花的钱请的客、写信用的笔墨纸砚、打听消息用的礼、以及两身新衣裳都记在两人的嫖账上。
何家兄弟让人狠狠敲了回竹杠,看得目瞪口呆,以前看杜容和见人三分笑,以为是个和善人,谁知道是个雁过拔毛的泼皮。
两人挣脱不得,白白按了手印,荷包上的金线都叫他抄走。
杜容泰被他这架势惊了下,一边按着两人写忏悔书,一边问:“你这是缺钱了?”
杜容和这时当然不缺钱,但以后就会缺了,上次宫里有小太监托他倒卖洋人器具,他都没伸手,和和气气地送给相好的朋友去做了。
杜容和把银票擦了一遍装进荷包,叹:“往日的营生,她不让做了,只好另外想法子。”
杜容泰笑:“她,哪个她?”
这话说得比大白菜都酸!
杜家人见着认罪书,知道冤了锦大爷。原来害头风的杜太太猛虎下山般跳下床,口里念着我的儿、心肝肉云云,带着喜鹊开了关杜容锦的黑屋子,把人领出来了。
杜容锦让在小佛堂关了半月,日子无聊,在里头把七经八书都看遍了,出来时人整个人都如春风般和煦,虽被关得清瘦了些,总算谈不上萎靡。
楚韵瞧着还跟杜容和说:“小荷,你大哥这是重获新生了啊。”
“免小,称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