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闵氏、魏佳氏能受得了自己的妯娌是真泥腿子?黄米胡同的妇人能允许楚韵跟她们平起平坐?
楚韵身份如此低微,不管谁来下她的脸,他这个做公公的郎氏这个做婆婆的都顶在前头为她说话。他们对她这么好,是大贤德!料想老家那边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
“最近我一直做梦,梦见祖宗说杜家一生为人清正,从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老爷我当年穷困潦倒,也不曾避讳,如今到了小一辈身上,竟为了面子弄虚作假……老三媳妇是个好人,孝顺懂事念旧情,心里只怕也早想着堂堂正正的以丰年乡小楚姑娘的身份行走……以往都是太太和我想差了,才惹出今年一身病。”
杜老爷有些得意地眯起眼睛,侧头叫来贴身的长随进宝儿,伸手拿了二两银子道:“你找几个嘴碎的打打牌吃吃饭,把楚奶奶家乡的事说一说吧,记得要实话实说,不要添油加醋伤了老三媳妇的名声。”
“老爷放心,奴才这就去办。”进宝儿作了个揖,拿着银子跑了。
进宝儿是杜老爷死契约奴才,在杜家做了十几年,今年三十多岁,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全家婚丧嫁娶都指望银子花,没得奈何才卖身为奴。去岁三个儿子成亲,杜老爷给进宝儿出了不少钱,进宝儿对他不说生死相随,至少也发誓忠到后边两个女儿出嫁再想要往哪里跳走的事。
想着多拿点钱,进宝儿下了点狠功夫,杜老爷给的二两银子一点没贪,买了四角酒,糖瓜、爆米花、铁蚕豆用做赌博消遣,又买了热腾腾的杂碎汤、炸豆腐、干碗酪、煮小肠方便赌完了吃酒打小尖儿,剩下一两多全充做的赌资挂在腰上,迎风脆响。
进宝儿招摇过市说要赌牌,顿时吸引了一群的酒蒙子和赌鬼过来发财,一群人围着好哥哥长好哥哥短地喊,进宝儿被哄得稀里糊涂地把银子输光了。
输完了钱,进宝儿有些怕了,哭着要他们还钱,说:“这是老爷让我买羊肉的钱啊,你们还给我吧?”
占了便宜的哪里肯,看他这样怕闹出事便一直劝他放宽,劝归劝便宜照样占,几个人“这”眼睛早就溜到了酒菜上。
于是举杯把进宝儿灌得烂醉,自己倒坐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嚼用带来的食物。
进宝儿半躺着,说梦话般嘀咕:“老爷太太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把三奶奶家乡是在丰年县,他原来在乡下种地、根本不是什么土财主的女儿,甚至连当日抬的嫁妆都是咱们家悄悄给筹备的。你放心!这件事情给抖出来。”
酒蒙子和赌徒都懵了,这可是一个大八卦,甚至可以说是惊天八卦。旗人和汉人现在有通婚的,但旗人还没有跟乡下种地的泥腿子结过婚,楚家这事这都可以算是千古奇谭。
听了杜家这么大一个丑闻,所有人都怕进宝儿醒来后找不到人收拾,把他们当做替罪羔羊。所以在他闭着眼睛这段时间,有一个算一个都悄悄跑了。
进宝儿办完了差事回来,杜老爷特意给他闺女分了两只豆种的镯子,不好看,但也不便宜,毕竟是玉嘛。
楚韵和杜容和在家慢慢收拾衣裳,这次他们走了就没再打算回来所以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得收拾好,悄悄的往外挪。
杜容和现在每天出去都要带一点儿放到楚韵铺子上,等他们把家里掏空溜了,也不怕杜老爷锁着门不让他们回来拿东西了。
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杜容和一时也没再盯着杜老爷这边,他觉得亲爹这事做的太小气,用病来挟持人,太傻了。人家爱你吗你就以病痛人,神经(小韵教的)。
几个又吃又喝又八卦的酒蒙子和赌徒回家把门一关,都乐滋滋地跟媳妇说楚三奶奶八卦,说她:“难怪怎么会栽花种草,原来就是个乡下丫头,种地长大的,会这本事算什么稀奇?可恨这等贱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