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和没好气地想,什么净盘将军,不就是个吃货吗?也没有比三娘好到哪里去啊!

几个人喂了净盘将军和三娘一点吃的,喜鹊挎着脸过来了,小声道:“三爷,老爷叫你去。”

在楚韵的角度,杜容和的笑容几乎一瞬间停滞了下来,她走过去悄悄问:“要不要我跟着一起过去?他要是欺负你,我在外边说要去请安,他总不好当着我的面对你怎么样吧?”

杜容和摇头。

杜老爷和他其实还没到这时候,大家都还是要脸的人,有些事虽然心照不宣,但都依然维持着整个杜家的和谐。

像杜密就很喜欢杜老爷,他拍着手说:“三娘你去吧,老爷要是给你单独分好吃的,也得给我一份好吗?”

杜容和叹气,这就是他为什么依然愿意不说破的原因,他打心底里盼着杜老爷以他塑造出来的面目过完一辈子,这样对下边的小孩子才不至于留下什么阴影,于是是他笑着道:“臭小子,有也不给你!”说完跟着喜鹊走了。

杜老爷把儿子叫过来伺候,不想让他走,为此不惜开窗吹冷风真的打算生一点儿小病。

古代人的身体素质跟现代人不同,一点儿真风都能吹死个把人,杜老爷仗着有奶滋养,愣是打开窗户脱得只剩里衣吹了会儿穿堂风,京里穿堂风很厉害,再上床没多会儿,杜老爷就觉得身体开始发烫,防止把自己作死,他还提前熬上了药。

喜鹊现在一颗红心向郎家,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杜三爷赶紧走,他走了自己就能跟着太太回亲亲老家了,所以路上就把杜老爷的小九九倒了个底朝天。

等杜容和进门,杜老爷虚弱地道:“老三,过来扶着我把药喝了。”

杜容和听话地坐过去扮孝顺儿子,一边托着碗一边关心:“中午还好好的,怎么不到晚上就病了?”

杜老爷实在不像当光杆儿司令,于是拼着咒自己一回,道:“爹从去年到今年,身上总不见好,或许是大限将至,人不中用了。”

杜容和摸了摸他的头,发现是真热,要不是有喜鹊把来龙去脉告诉他,他还真要吓了一跳,自己始终是做儿子的,要是杜老爷真有个三长两短,杜容和于情于理肯定留下来把人好好送走。

他就这么想把我掐在手心里吗?为此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

“爹正值壮年,什么病只要睡一觉就都能好一大半儿。”杜容和光这么想想都觉得胆寒,总觉得眼前坐着的不是人是什么没人情味儿的怪物似的,他伺候杜老爷漱口、梳头、上茅房、吃饭,不停安慰会好的。

就是一个字没说留下来不走的事。

杜老爷很失望,难道他这个做爹的的还没有他的前途重要吗?他可是他的爹啊!是给了他一条命的爹啊!

第二天杜老爷的病又重了一点,第三天干脆起不来身了。

杜容和还是那句话没事的,会好的,吉人自有天相。

杜老爷看得出来儿子态度里透着敷衍,很快就生气了,甚至把怒火发泄到了楚韵身上。

他觉得,只要楚韵过不好,儿子就会服软。

楚韵得此无妄之灾,恨不得拿刀把杜老爷捅了,男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事儿,怎么就拿她开刀啊!

幸好杜老爷的怒火不是泼妇骂街,也不是默不作声地让人做针线活、跪着敬菩萨。

这种古代体罚无聊又辛苦,人绵绵不断地做几年几乎就成傻子了,跟星期五没什么区别。

男人要罚女人,长辈要罚晚辈,法子数都数不过来,在这一层身份上修理人,那就简单多了。

杜老爷的招数也很简单,损坏楚韵的名声,把她的身世说出来,让她融不进黄米胡同,容不进杜家女眷,身份低一点儿和身份低到泥土里这里头区别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