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仔细回想一下,只能回忆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她总是平静淡然,目光如同迟暮之年的老人。

正是万物生长的大好年岁,她却在阳光下,大摇大摆的枯萎。

他觉得她在枯萎。

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她是不常笑的,甚至多余的表情都很少,那张脸死气沉沉,并不可爱。

那夜的酒店相遇是偶然,可是今天放学时,他是故意撞倒她的。

看她书包里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天女散花一样掉出一堆堆雪白的卷纸。

膝盖和手掌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一双纤细的腿,一副伶仃的手腕…

程孝没有解释的意思,他逆着光,居高临下。

琳琅抬起头看他,是有些迷茫的。

她不傻。

她知道他在找她的麻烦。

整理好东西站起来,她又把那个硕大的书包背在肩上,瘦瘦弱弱的小女孩好像随时会垮。

放学时人最多,不少人都停下来看,围成一个水泄不通的圈,把他们二人紧密包裹。

琳琅擦了擦手上的灰,最先转身。

她意料之外的平静,对程孝说:“出去说吧。”

他没异议,但他没准备。

一直跟着她,直到她钻进一家铺子里,坐下来,吃上了刀削面,程孝都没说出半个字来。

好像他拿球砸她,故意撞到她,只是为了上这看她吃面的。

清汤寡水的一碗面,没什么稀奇的。

程孝抱着双臂,开了瓶可乐:“怎么卖?”

“什么?”

“我问你怎么卖。”

警铃大作,女孩迅速抬头去看。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她食不知味的吃了口面,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我不明白。”

“好!”

他不强求,他总有办法让她明白。

可乐喝了一口,剩下的被他一股脑的倒进了琳琅的面碗里。

说了声好后转身就走,那决绝的样子好像在说你别后悔。

琳琅呆在原地,想说两句给自己辩解,话到嘴边又实在说不出来。

事实摆在眼前。

她子承父业,一直在卖。

就是心里始终惴惴不安,害怕东窗事发的那一天。

膝盖软,回家就后了悔,想问问他的想法,究竟是寓意何为,可是连着好几天都不见他来。

找了几个同学打听,谁也不知道程孝在哪。

他这个人野惯了,像一只四处筑巢的鸟。

去了他常去的网吧球场、也找了台球厅ktv,四处都没有那个张扬跋扈的身影。

这几天都心不在焉,冯瘦子还当她陷在陈秋险的阴影里走不出来,出声安慰了几句,还说再过一阵子旅游淡季,到时候哥给你放假。

琳琅开心不起来,望着眼前的金港酒店,愁云惨淡的点点头。

今晚的客人是在这里,这几天富人扎堆,都跑过来尝她这口野味。

得知是在这,来之前冯瘦子还特意给她买了盒口香糖。

琳琅中午吃了饭,晚饭就没吃,嘴里面除了苦没有别的味,这么做纯粹是多此一举了。

琳琅骂他有病,但是另一个人不这么讲。

程孝闻到她唇齿间的果香,得意的神情上覆盖一层笑意:“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怎么卖?”

看着眼前的人,她呆在原地,转身想跑又及时止损。

她找了他好几天,她不信他一点风声也听不见。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怔愣着,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有一瞬她脑中闪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