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他，明目张胆的逃避，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万全准备，比如他说什么、他做什么，通通都想过一遍，唯独没料到他会突然伸手摸她嘴上的伤。

是程孝咬坏的，在他临行前的那天晚上。

按理说早该好了，只是接个吻，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程孝像是个疯狗一样，在上车之前突然转身又狠狠地咬了一次，咬到见了血，严重到他笑起来时琳琅看见他血淋淋的一排牙。

都是神经病，一个是狂风一个是骤雨，几乎在同一时刻打翻她平静的生活，搅碎一番天地。

琳琅向后躲，有些惊慌的抬头看他。

可是男孩笑得柔和，说话的语气也并不冒犯：“你受 ?? ?? “嗯。”不知如何应对，她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嘴发涩。

这时候他又递一支棒棒糖给她，还是荔枝白桃，女孩最喜欢的口味。

并不想接，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叫人无法拒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俯身把距离拉近一些：“琳琅，不要总是躲着我。”

“苏朝，我…我很普通的。”她试图为自己开脱，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这一次目光没有再躲。

坦坦荡荡的对视着，她无声质问，为何接近我。

怔了一瞬，男孩居然笑了。

扯过她半握成拳的手将其摊开，苏朝自作主张的把棒棒糖放上去。

她的手很凉，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微红的指间轻颤一下，很显然女孩慌张。

苏朝便不多加冒犯，电梯下来了，他拉着她的手走进去，随即又各成一番天地。

对于她的问题他暂时还给不了一个明确的回答。

只是离开前他喊她的名字，声音清澈的只喊她琳琅。

不解其意的回头，却被人蒙在掌心里。

单手盖住她的眼睫，男孩俯身吻下去，蜻蜓点水的一下，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然后是她的落荒而逃，一转身就隐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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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晚霞，是暴雨天气。

没人看见琳琅红着的脸，她当了半辈子的妓女了，还是第一次这样无措。

没人教她该怎么办。

苏朝走进来了，若无其事的同他人闲谈，偶尔看一眼琳琅的方向，不动声色的一眼。

所以她躲得更深，怕被人看见。

夜里回不了家，他们在写字楼里席地而眠，铺一层校服在地上简单打了一个地铺。

学生很多，抱怨声不断，政府投放了物资包下来，一个人只能分到巴掌大的面包和一小瓶水。

难民一样坐在地上，拆开面包时琳琅听见有人说这样没尊严。

四处望望，一张张愁云惨淡的脸，像她这样平静的算是异类。

平日里就吃的不多，今天琳琅也只是喝了点水，恰巧挨着陈桥音，就想起了之前陈桥音借她衣服的事儿。

从来都不是一个坏女孩，琳琅懂得投桃报李、你来我往。

面包递过去，对上陈桥音不解的眼。

这不意外，她平静淡然，无所谓的说：“给你。”

“你不吃？”看看时间，陈桥音诧异。

“我不饿。”

这话不对，如此刻薄的进食量，是个人都会饿。

琳琅不过是没需求罢了。

她作为一个人，所需要的一切都被命运近乎残忍的剥夺过，时间久了难免麻木，在心理上出现一些自虐般淡漠。

好像没有什么是她特别在意的。

面包递过去，琳琅翻个身睡下，哪怕陈桥音再三拒绝，说不可以这样的，你要吃一些东西…

但都被琳琅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