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觉撕下一块面巾,裹住了口鼻。

冷声对马车内的贺酒酒道。

“陛下,别出来。”

这次的杀手数量比他想象得要多,裴觉本就吸了瘴气,四肢有些无力。

他的四肢慢慢下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意识陷入模糊之际,突然一颗薄荷味的丹药喂入他嘴里。

裴觉微愣,看着从马车里出来的贺酒酒,心下一急。

“陛下怎么跑出来了?”

他握着手里的昆吾剑,挡在了贺酒酒前面。

“陛下先走,我善后。”

贺酒酒握着他的手,如水的凤眸染上了笑意,莞尔道。

“阿觉的心意,孤收下了。”

“只是……”贺酒酒嗓音泠然,对着杀手眯着凤眸。

“这舍己为人的话本子,孤素来不爱看。”

贺酒酒接过裴觉手里的剑,矫若游龙,动作又轻盈又快。

裴觉甚至没有看到她是如何出手的,杀手就倒地不起了。

“你……”裴觉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你会武功?”

贺酒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怎么,师父没有告诉你吗?”

裴觉噎住。

他是临时起意来的南朝,外祖父根本不知道。

他刚想开口,突然倒在地上的杀手默默举起了手,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杀手手臂处的袖箭脱手而出裴觉还来不及躲避,突然一道身影挡在了他面前,抱着他躲过了一劫。

裴觉心有余悸,想不到贺酒酒的反应如此快?

“多亏了陛下,否则,我今日怕是难逃一劫。”

贺酒酒的声音有些虚弱,她勉强地笑了笑。

“不必客气。”

“救命之恩,多说无益,以身相许吧!”

裴觉皱眉,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贺酒酒更不知道矜持的女孩子了。

他刚想说话,突然贺酒酒往他怀里倒了下去,虚弱的嗓音气若游丝地说道。

“别生气。”

“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裴觉看着她陡然苍白的面色,意识到不对劲。

扶着她的掌心一片湿润,他低头一看,是贺酒酒的血。

他大惊:“陛下,你受伤了?”

贺酒酒安慰他:“没事,就是那箭上染了剧毒而已。”

还只是剧毒而已?

裴觉差点没气死。

贺酒酒提醒他,回宫里怕是来不及。

让裴觉把自己扶上马车。

裴觉刚把人扶上了车,贺酒酒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乱了分寸。

“阿觉,箭伤在肩颈处。”

“你帮我把毒吸出来。”

裴觉看了一眼被鲜血染红了衣衫,眉眼闪过一丝犹豫。

贺酒酒苦笑道:“放心,这次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郊外离宫殿距离甚远,我怕是坚持不到。”

“若你不想看着我死,还请帮忙一下。”

裴觉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仅仅是为了救人。

他将外衣遮住贺酒酒,撕开她染血的外衣。

少女白皙莹润的肌肤露了出来,伤得不深,但染上了毒素,需要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