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广袤无垠,她们又身负重伤,谈何容易...

二人相互扶持,彼此依靠,在山林间蹒跚前行。

“呵...”

鞋底带出浓稠的泥浆,横七竖八伸展的树枝在她肩膀伤口划出一道道血痕,殷红的血慢慢浸染衣衫,程朝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护着徐琅玕专注脚下的路。

“呵...”

不知走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斜,余晖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

程朝的脚步愈发沉重,四周的景色陷入了诡异的循环,总是那般不断在眼前重复出现,纵使是她也愈发感到绝望在滋生。

“徐琅玕...有烟...”

透过层层枝叶的间隙,她惊喜地发现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我扶你过去!”

不多时,小村子出现在她们眼前。

土坯房的屋顶覆着茅草,几个孩童正在村口玩耍。

“姐姐,你们是谁?”

孩童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地打量着程朝和徐琅玕这两位不速之客。

“爹爹,有人来了!”机灵的孩子转身跑回村子。

很快,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好奇的村民。

“二位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遭了大难。”男子看到程朝和徐琅玕狼狈的模样,关切到。

程朝行了一礼:“大哥,我与我兄长在山林中迷了路又不慎受伤,一路艰难跋涉,幸得瞧见贵村炊烟才寻了过来。不知能否在村里借住几日好让我们养养伤,日后必定重谢。”

中年男子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热情地说道:“说什么借住,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快请进!”

中年男子将她们带到自家院子,安排在一间干净的厢房,屋内陈设简单,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张木床,桌上摆着茶壶和几个粗瓷碗。

“二位先歇着,我去叫村里的郎中给瞧瞧伤。”

程朝扶着徐琅玕在床上坐下,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好疼...

徐琅玕轻声:“程朝,你受伤了别硬撑着。”

“我没事,旧伤扯了一下不碍事的。”程朝强忍着疼痛挤出笑。

不多时,中年男子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郎中匆匆赶来。

“这位公子的眼睛怕是受了严重撞击,淤血阻滞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身上的伤倒无大碍,只要好生调养,按时服药便能慢慢愈合。”郎中仔细查看了他的眼睛和身上的伤口,搭了脉后摇着头叹了口气。

接着,郎中程朝查看肩膀的伤口:“姑娘这伤本就未痊愈,又经了这番折腾,眼下伤口裂开得好好换药,再卧床休养些时日,否则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多谢先生。”

...

在村子里住下后,程朝的伤势逐渐好转,可徐琅玕的眼睛却依旧没有起色。

徐琅玕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如今他仅仅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世界依旧是一片混沌。

程朝每日细心地给他的眼睛换药,轻声说道:“我这几日打听到,这个村子距离最近的官道也有几十里山路,山路崎岖难行,以我们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贸然赶路。不如先在村子里休整几日,等你的眼睛好些,我们再寻路回安陵。”

“嗯。”

午后难得出了太阳,程朝正在院子里帮着晒粮食,她身姿利落将谷物均匀摊开。

小姑娘走了过来,羞涩将手帕递给程朝,声音细若蚊蝇:“姐姐,你真漂亮,我绣了块帕子送给你。”

“多谢。”

程朝笑着接过绣帕,姑娘捂着脸飞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