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划破天际,她望见那个告密的护卫正举刀刺向马车,眼神从慌乱转为狠绝。

“呃!”

长剑穿透护卫胸膛,护卫不甘地侧头回望,那双冰冷的眸子毫不犹豫拔剑而出。

“萧溯你带几个亲兵护车先走,我和他们留下来断后。”

萧溯一脚踹开近身的刺客,剑脊重重磕在对方太阳穴上:“开什么玩笑,做人属下的哪有留主子断后的道理。”

“少废话,你们带着屈青和走,这是命令!”程朝挥剑格开暗器,转身时带起火舌舔过裙摆,额发黏着血渍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萧溯咬碎后槽牙抓起地上的断刃掷出,两名追兵喉间飙出血柱。

“遵命。”

他翻身跃上马车,冲身后残存的亲兵嘶吼:“护车!”

“是!”

程朝挥剑拦住试图追赶的刺客,肋下传来钻心剧痛,温热的血蜿蜒而下。

“咳。”

马车消失在山道尽头,染血的裙摆被火舌舔舐,她扯下衣襟缠住伤口,将染血的剑横在胸前。

难不成真会死在这...

“驾!”

碎石在马蹄下迸溅,嘶吼声震落枝头残叶:“程朝!”

“你疯了?!不是让你走!”

程朝挥剑荡开三支弩箭,却见萧溯从马背翻落提剑而来,他咧嘴一笑:“我不是来同你送死的,我是来与你并肩而战的。”

两人背靠背结成剑阵,忽有冷箭破空而来,萧溯侧身替她挡下,箭矢穿透肩胛的闷响混着苦笑:“郡主,这次回去真得给我加银子。”

程朝抹去嘴角的血,轻笑:“遵命。”

血腥味在夜空中翻涌,杀手们的攻势却愈发狠辣。

毒性顺着经脉蔓延,手中的剑渐渐沉重如铁。

“萧溯,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程朝倚着萧溯的后背,手中的太平剑已卷刃,鲜血顺着剑尖滴落。

“无所谓了。”

萧溯的声音虚弱带着几分洒脱,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不是今日死就是明日死,至少萧某还能有幸与九阳郡主死在一块呢。”

程朝挥剑挡开刺向萧溯的一刀:“那你可得先死在本郡主前头,好先替本郡主下去探探路”

“遵命。”

他的手臂已被划得血肉模糊,仍紧紧护着程朝不让任何一个杀手近身。

“那程家给郡主殿下烧得纸钱能分属下一半吗,属下无父无母无亲人烧纸的,总不能活着的时候当乞丐,到了阴曹地府还要重拾旧业当乞丐吧。”

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腥甜刺鼻,她笑笑:“全给你,你放心下了阴曹地府,本郡主继续养着你。”

“多谢郡主。”

就在两人力竭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连成的火把蜿蜒而来。

“保护郡主!”

“杀!!!”

“二哥?!”

长枪所过之处血花飞溅,程忠仲率领着精兵如猛虎下山般将杀手们分割包围,徐琅玕伫立在精兵前。

呵徐琅玕,等她快死来才来是吗...

“......”

程朝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阿阳!”

瞳孔猛地一缩,徐琅玕下意识便要冲过去。

“站住。”

萧溯横剑挡在他面前,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敌意。

他微微一笑:“不劳烦徐大人费心了。”

徐琅玕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喉结动了动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