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小娘如往常一般为母亲弹筝唱完曲敛衽行礼出府时,不巧撞见喝的醉醺醺的父亲,父亲不顾小娘的挣扎将她压在花圃中强要了小娘的身子。

待父亲酒醒后,看到蜷缩在角落衣冠不整的小娘,心中自觉有愧才将人买入府中抬做了小娘。

这事让母亲沦落成了长安命妇中的笑柄,始终如一根尖刺梗在她心中,母亲与其他妾室对这个突然闯入的歌姬百般刁难,她小娘在阮家深宅大院中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小娘为了她能在阮家活下去,自愿为奴为婢伺候着母亲。哪怕从前那双能弹去世间名曲的十指被母亲磋磨得变形扭曲,小娘从不曾抱怨半句,如今她虽嫁入高门显贵的程家,可她的小娘仍要在母亲手下讨生活,自己不能得罪阮清珠,万一阮清珠在母亲面前添油加醋,她的小娘又不知要遭多少罪。

阮清竹的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怪她的。”

男子欺辱女子被称为风流,女子嫁入高门被骂为爱慕虚荣。

阮家后院的腌臜事,程朝多少也听阿娘提起过不少。

她紧紧握住阮清竹的手,目光坚定而炽热:““嫂嫂,你莫要再如此委屈自己。你如今已是程家的人,有程家为你撑腰断不能再任人欺负。至于你小娘,我三哥定会想办法将她接出阮家,让她安享晚年。”

阮清竹抬起头不安道:“真的可以吗?可母亲那边……”

“嫂嫂且安心,一切有我们呢。”

回到程家,程朝换下繁复的罗裙着一身月白劲装衬得身姿愈发利落飒爽,靴底与青石板相触发出轻微的声响。

踏入院中,抬眼便瞧见萧溯负手而立,仰头望着那一轮高悬的明月。

她打趣道:“怎么,我们萧溯大侠真身难不成是一匹狼,喜欢对月嚎叫不成?”

她怎么走了不带半点声音的?!

萧溯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瞬间炸毛:“你才喜欢对着月发狂呢,我这是在计算今日的加班时长。”

“好好好,是我误会了,萧大侠日理万机,连赏月的时间都用来计算加班时长了。”她的眼眸弯弯,满是调侃的意味。

萧溯挠了挠头,别过脸去:“属下只是见这月色正好,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程朝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哦?有感而发?那你且说说,这月亮究竟有何妙处,能让我们的萧大侠如此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