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淮玉会不高兴。
那他便不这样做。
就是叫阮娇娇过来吓吓她。
看看她这两年有多大长进。
更想看看她这几年过得不好的样子。
裴淮玉都沧桑了那么多,凭什么阮娇娇能在另外一处好好的活着?
可阮娇娇不仅容貌不曾有变,甚至这个半个月里在丞相府里好生照料着,更是容光焕发起来,只是那贪生怕死,满嘴谎言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看着就令他生厌。
而自己吓吓她,裴淮玉还要站在他面前护着她,这能让自己不生气吗?
自己简直是气得脸脸上的假笑都差点没挂住,也算是给了裴淮玉面子。
裴淮玉是什么样的人阮娇娇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阮娇娇想过,只要离开了那个牢狱,只要自己将他藏得远远的,只要自己唤一些老实憨厚的村民路过那边,裴淮玉就一定能活下来。
只要能活下来,他的未来一定前途无量。
只要能活下来,他就能继续以主角的姿态俯视这个世界。
再说……他们之间的感情,阮娇娇只是觉得,裴淮玉会有他自己的官配,长乐公主在书中的描述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们一见钟情,两情相悦,裴淮玉快就能把她给忘了的。
阮娇娇,“我……”
沈君鹤,“这两年来,你可知这两年他每晚都在临摹你画像,嘴上说的好听,说是要将你这背弃真心之人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可偏偏,只有我知道他的真心,他心里还是有你。”
“你可知朕这两年的愤怒,朕气不过,一个背信弃义的叛徒,有什么好在意的,朕便派出亲兵要将你抹杀,可还是他,以死相逼,甚至这些年来但凡听闻有一个死人年龄特征与你相似,他便紧张的恨不得去到那亲眼看看是不是你!”
只有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震得肋骨生疼原来真正的愧疚不是剜心之痛,而是明知他在血肉模糊的记忆里挣扎,自己连触碰那份痛苦的勇气都没有。
阮娇娇指节泛白,听着沈君鹤字字如刀:“像你这种负心女子,不配得到他的真心,他所承受的痛苦,你对得起他吗?”
周遭空气仿若瞬间凝固,阮娇娇耳畔嗡嗡作响,眼前似又浮现出裴淮玉在狱中被严刑拷打的模样,她眼眶泛红,声音不自觉拔高:“他痛苦?我又何尝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一个一个离去,看着爱人受尽牢狱之苦,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可所有选择,没一个将我引向正确答案……甚至,连亲生儿子都被迫分离!这些难道都是我想要的吗?”
阮娇娇鼻翼抽动,一滴滚烫的眼泪毫无征兆地从苍白脸颊滑落,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这般失态。
不能哭啊,怎么能哭呢?
她自己做错的选择,为什么要哭?
沈君鹤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沈大哥,虽然平时处处与她作对,但就算是看在裴淮玉的面子上,也从未伤害过她的举动。
可沈君鹤现在可是圣上。
自己可是最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况且好不容易才和裴祈安相认,她不想就这么草率的结束。
“是我胡言乱语了,陛下莫怪。”
裴淮玉的痛苦来源于自己。
而自己的痛苦呢,不是来源于厉王,也不是来源于裴淮玉,而是千不该万不该来到这个世界,还偏偏倔强地走下去。
“如果都那么痛苦,为何不分开?”
“……”
阮娇娇在没有与安安相认之前,在没有与长乐公主见面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离开就是最好的选项,曾经她做错了选择,哪怕他不后悔,可这些给她带来的痛苦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