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这顿饭还没吃完。

裴淮玉望着儿子熟睡的模样,喉结动了动,他道,“再讲讲吧,那年你在镇子上遇到的趣事。”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易碎的东西。

阮娇娇到房中拿出了一壶桃浆,“干说话多没意思,裴淮玉,你不能喝酒,我就给我们两个准备了一点桃浆,你要不要喝?”

裴淮玉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阮娇娇将桃浆分别的倒入两个盏里。

他一直在看着她。

阮娇娇倒完桃浆后,一抬头,便对上了裴淮玉毫无表情的双眸当中,她浅浅地笑了笑,便将手中的桃浆递到裴淮玉的面前。

裴淮玉犹豫了一下,接下了。

“那我们就以果浆代酒吧!”

“阮娇娇……”

裴淮玉的声音很轻,很沉重。

他唤她。

阮娇娇疑惑的看向他,“怎么啦?”

“你为什么瞒着我?”

阮娇娇随着裴淮玉的视线看过去,他在看着自己无名指内侧一道新月形的浅疤。

大部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那位置、那形状,恰似用指节抵住舌根时,被臼齿磨出的伤口,一般催吐的人都会有这种痕迹。

阮娇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指尖不过微微蜷了蜷,便大大方方将手背翻过来,任由那抹胭脂遮盖的痕迹暴露在烛光下。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今日的天气,“你不懂药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痕迹?况且,我平日里常用胭脂水粉盖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今日?还是再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