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柔相当为难，眼神瞄了一下佳音：请问我应该怎么回答？

沈敬知立刻就觉察到了，回头对佳音又加了一句：“可以吗？”

这句话看似是询问她的意思，其实已经相当有压迫感了，不过佳音还是顶住压力，说：“能晚上电话再说吗？我担心赶不上高铁。”

“你的高铁不是 9 点么？”沈敬知言简意赅，似不想再和她辩论，又转头提醒：“晓柔？”

佳音心里腹诽，既然你都听到了，那难道不知道我约了晓柔吃晚饭么，你干嘛还非要送她回去？

但这次她没敢说出来。

晓柔看气氛完全不对啊，Eden 一向都是温文尔雅又极有风度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强硬。她很识趣地说：“哦，我在附近约了朋友，在前面的商场门口放下我就行。”

她话音刚落，佳音立刻不可思议地转头瞪她一眼。然后她就听到前面沈敬知应了一句：“OK。”

佳音忍不住指指自己，用嘴型对晓柔说：“你约的人难道不是我？”

晓柔瑟缩了一下脖子，瞄了前面开车的沈敬知一眼，用嘴型回了一句，“他是我老板啊！”

“我不是你朋友？”

“是。但不配合老板工作，乃职场大忌。”

“……”佳音暗叹了一口气，谁让 Eden 说要跟她谈工作呢，晓柔简直也是无力反驳的呀！他真的是，太会利用身份和时机了！

于是，车子开出后不久，佳音就眼睁睁地看着晓柔下车了，她不死心又问：“Eden 对数据有什么疑问？”

沈敬知已经启动车子，继续往前开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现在不叫师兄了吗？”

呵，现在她在他身边，急的人好像不是他了。

“……”佳音被噎了一下，说：“表格应该记录得都很清晰的，如果有疑问，也可以从公式里溯源计算逻辑。”

“有家店铺的促销数据让人觉得很奇怪。”他正色地说。

“哪一家？”

“一个 Outlet 的店铺。”

佳音见他并不像开玩笑，也不由得也认真起来，“怎么奇怪法？我们之前一直没觉得有问题。”

“他做得很巧妙，不太容易看出来。”沈敬知简单地答了她一句，看了一眼倒后镜，很快拐上了高架，问：“Zoe 想去那里谈？回公司？找个餐厅？抑或是，去我家？”

“……”

见她说不出话来，想拒绝又无法反驳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为了不再见他，她到底处心积虑了多久？结果还是被他逮到了！他当然知道她刚才在后座和晓柔你来我往地偷偷谈判，很明显谈判结果是很令他愉悦的。

他干嘛要笑？佳音觉得莫名其妙！

沈敬知打给一家日本料理，预约了一个小包厢。下车的时候，佳音接了一个工作电话，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正在讨论的事情上，倒是很自然地跟着他一路进来，然后脱了鞋子进了一个很骨致的榻榻米小包厢。

佳音挂电话的时候，沈敬知已经点好菜。她把手机轻轻放到桌面上，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她突然觉得很尴尬，只好又起来出去上洗手间。包厢门口两双鞋子并排摆在门槛下面，犹如一对亲密朋友。她自嘲地笑了笑，去洗手间心理建设了一轮才回来。

佳音离开期间，她电脑包里的手机响起来，沈敬知瞥了一眼她刚刚留在桌面的手机，不禁挑了挑眉，她果然还有一支私人手机。

手机一直响到停。看来对方也是个锲而不舍的人。

佳音回来的时候，沈敬知已经打开了他的电脑，示意佳音过来看。佳音直接过去坐到他的旁边，倒是很自然地移过屏幕看起来。